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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然后把脸贴在他后背上,讨好地蹭着。“顾砚。”亲昵的动作有多轻柔,手下的力道就有多重。
顾砚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用力扭过头:“沈栖,你又想干什么?!”
然而他的眼睛还被沈栖遮着,从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我不知道,顾砚,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他小心地避过伤口,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顾砚的后背上。
“顾砚,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他更近地贴上去,两人的呼吸纠缠到一起,顾砚紧抿着唇,大半张脸被遮着,看不清神色。
沈栖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隔着自己的手背,把吻落在他眼睛上。
顾砚的眼睫毛很长,轻轻地刮擦着他的手心,很痒。以至于沈栖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很低的一声轻笑,却让掌心里的睫毛颤得越的厉害。
顾砚在紧张。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像是被火燎了一下,狠狠地疼着。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但是先放开我。”顾砚语气很平静,胸膛却很明显地起伏了几下,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压着怒气。
“不放。”沈栖又把脸贴回他背上,不时琢吻着。
他右手掌本来就受着伤,给顾砚擦身用的也是这只手,纱布早就被水浸透,勉强止血的伤口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再度崩开,血腥味很重地漫开在顾砚鼻尖。
他轻吐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看起来像是放弃了和沈栖理论。沈栖便就着这个姿势,一句句嘱托着:
“待会儿擦的时候还是换点热水吧,热的擦着舒服。睡觉的时候也得注意着点,小心压到伤口。”
“还有明天,明天反正在家休息,晚上就忍一忍,别洗澡,也别擦身了,如果觉得实在受不了,就叫唐衍过来给你弄,或者……”
他眼眶逐渐变得很红,嘴唇紧抿成一条平形的线,“或者找我也行,我会过来的。我不会、不会多待的,给你擦完就走,像今天一样。”
“还有吃饭,你应该没法儿做饭吧,别吃外卖,那个对伤口不好,重油重盐,用的还是地沟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做,你放心——”大概是怕顾砚再反对,他强调说,“你放心,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
明明他才是那个处于上风的人,姿态却放得比顾砚这个被制住的人还要低。
顾砚冷淡的表情有些松动:“沈栖,你不需要这样。”
“不、不是的,我——”沈栖语气急促地想要解释,却被顾砚打断,“沈栖,分手是你提的,现在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找上来,为什么要说这些、做这些,你是觉得愧疚、后悔,还是分手后才现你原来有一点喜欢我?”
他语气和神色都很平静。
“不是一点,是很多、是很多很多,顾砚,我爱你很多很多。”沈栖很轻地吻在他伤口上,带动着那寸皮肉有点轻微的疼。
顾砚双手紧扣住沙,手臂上青筋很明显地凸起。但很快,他双臂松弛下来,整个人似乎都卸了力,任由自己倒在沙里。
这个姿势让他很不好受,但他没动,只是反手捏住沈栖的腕骨,用力地握了下。
后面想说的话被沈栖这句表白打散了个干净,不说也罢。
“知道了。”他最后说。
沈栖眸光闪了闪,终于松开手:“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再过来的。”
顾砚从沙上转身,目光很轻地在他身上掠过一眼。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中,骤然对着灯光,有些无法适应的难受。
他活动了下僵麻的脖颈,低声说:“随你。”
快走到玄关时,顾砚又把人叫住:“沈栖。”
不用问也能猜到是后悔了,叫他明天不要过来了之类的话,沈栖索性没回头,脚步稍顿后便继续朝前走。
“我们的结——”结果只有四个字,再之后便不吭声了。沈栖扶着玄关,还是没忍住回了头,“什么?”
“我们的结”“我们的戒”“我们的节”“我们的见”……顾砚的声音很低,又只有这么几个字,沈栖猜不出来他到底想说什么,被吊足了胃口,想得抓心挠肝。
但顾砚却打定主意不说了:“没什么。”
沈栖:“……”如果不是了解顾砚的为人,沈栖会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故意要折磨他,让他不好过。
“噢。”他不情愿的回了句,放缓了脚步慢吞吞的挪到门口,却始终没等来顾砚的后半句。彻底死了心。
铁门被关上。楼上老大爷这个点才遛狗回来,一人一狗在门口和沈栖碰了个正着,说话声在铁门关上前漏进来几句,又很快被隔绝在外面。之后顾砚听见了电梯运行的声音,还有几声熟悉的狗吠。
老大爷不爱坐电梯,觉得不安全,每天楼上楼下的爬,精力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旺盛。
脸盆里的水已经被沈栖端进浴室倒了,顾砚便把盥洗池的水龙头调到加热位置,直接将毛巾放底下搓了几把,然后对着镜子胡乱擦了擦,就转身回房间,躺床上休息去了。
他刚才其实是想问沈栖:“我们的结婚证你还记得么。”只差一点就问出口了。好在及时咬了下舌尖,才让突然的刺痛将那点冲动压了下去。
什么结婚证,他们两个男人,哪里能有什么结婚证。他甚至连婚都没来得及求。那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一场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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