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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月说：&1dquo;好。”

  我又想起什么，交待道：&1dquo;汪师傅人很好，几次相救，一直没有回报他。如果将来他能跟妈妈结成秦晋之好，两人可以互相有个照料，这事情你去努力撮合一下。我在信里也写到了，这对你的撮合工作也起个辅助作用，革命尚未成功，你还得继续努力呢。”

  碧月忧郁的看着我，嗔怒道：&1dquo;你真是很坏，许墨之。”

  我点点头，&1dquo;一直很坏呢，你遇到我，成了不折不扣的倒霉蛋。我最重要的东西，都要交给你了——我的贝贝。”

  窗外有月色，淡淡地照进房间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内心的某个角落，正幽幽地下着雨。

  我究竟跟贝贝都说了些什么，除了陈年旧事，除了恩怨情仇，除了一些突事件的细枝末节，她还知道什么？

  一有机会，我试探道：&1dquo;贝贝，你知道刘老师为什么要跳楼吗？”

  &1dquo;不知道！”

  &1dquo;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会疯吗？”

  &1dquo;不知道！”

  &1dquo;你知道&he11ip;&he11ip;”

  &1dquo;妈妈，你要问的，我全都不知道！”

  我放心的点点头，不知道就好，这是最好的结果，希望你的世界还保留童话的美好和纯洁。

  就这样，我的身体比我的思维更先枯萎，我只是觉得很累很累，手脚还算灵便，但不是医生预测的那样，很多事情我还可以自理，可以刷牙洗脸，可以被人搀扶着上厕所。

  能这样把自己洗干净是幸运的，如若不能，对我来说，是件残酷的事情。疼痛到要疯的时候，我便请求碧月偷偷帮我打吗啡针或请医生给我打镇静剂。

  其他的药都按照我的要求停了，我没有资格再延长生命，我只要不再痛。不过才几天，我就已经不太能下床了。

  碧月在我床头静静的削一苹果，我问：&1dquo;贝贝呢？”

  &1dquo;叶恒永带她去吃饭了。”

  &1dquo;真好。”我叹一口气，&1dquo;结婚证已经领了？”

  &1dquo;等过些日子。想不到我这样的人也会结婚。领完结婚证，我们一起去办贝贝的领养证。”

  我安慰的点点头，把贝贝交给任何人我都万般不舍，但交给碧月，我起码是放心的。

  我问道：&1dquo;已经爱上叶恒永了吧？婚后会辞职吗？”

  &1dquo;不爱，也不会辞职，我喜欢我的工作。”半晌，碧月又加一句，&1dquo;其实，不爱也没关系，我们爱着同一个人。”

  我开始无力的笑了笑，笑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得去看碧月，她正低头啜泣，这是我第一次见碧月哭泣，她终于说出了她内心巨大的秘密。

  我后知后觉到这种程度。

  我们爱着同一个人，一语双关：碧月和叶恒永爱着许墨之，碧月和叶恒永也会同样爱着贝贝。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和她两双泪眼相对无言。我问：&1dquo;什么时候现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1dquo;从老童对你有表示的时候，我心生嫉妒，我才知道，原来我对你也会产生异样的感情。如果换作是我，我会做得比他好，我知道如何保护你。”

  她拿起纸巾帮我擦眼泪，说：&1dquo;叶恒永不常来，是不敢面对你，他内心的痛苦，希望你明白。他一直觉得再靠近你，都是对你的亵渎。”

  &1dquo;他心是善良的，人人都有错误，并非不可饶恕，你要好好对他。我知道，你们之间即使没有爱情，却可以相互照顾，慢慢稳定下来，有一份亲情也是好的。世事无常，也许将来会现，我们一生不止可以爱一次。”我嘱咐道。

  她忧伤的看着我，我们沉静了很久。现在不需要细细陈述，彼此都是倾听者，倾听对方的心声。

  碧月给了我那么多，毫不保留，但是我呢，什么也给不了她。我在碧月的情感里肆意的享用，从没有给过回报，却笃定知道她对我的情感不会消减不会背叛。

  她给的爱便是自由，是过所有异性爱的那种宽容。

  大结局：永别我爱

  可惜，我一直都没有学会真正的爱别人，恨意占据了我的全部，在我人生中流窜，肆意横流。

  我深知大限将至，句句话都当作是最后的交待：&1dquo;碧月，我死以后，你帮我穿衣，化妆，我不要别人碰我的身体。”

  她点点头。

  &1dquo;帮我把贝贝抚养好。帮她洗刷一些不好的记忆，如果可能，让她慢慢将我淡忘。”

  碧月不出声，与我默默相望，泪如泉涌。

  原来没有人是全错的，兜兜转转，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还好，我留下了燕飞，我终是在最后时刻控制住了自己。

  此刻，躺在床上，我并不愿意死去，但我也不知道生有何意义。我从枕下抽出镜子看自己，很瘦，很苍白，但还好，没有瘦到脱了形，我的死亡不算太难看，我庆幸在最后的岁月没有吧仅存的一点骄傲扼杀。

  我时而消沉，时而淡泊，头上的痛似乎长了小脚，悄悄蔓延到身体的细枝末节，我越来越难睡着，一旦睡着又越来越难醒来。

  这一天，窗外有金色的阳光，我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我已经知道该来的即将要来了。我只是心里清楚，要死的人心里比谁都明白。在这最后的时光，空气异常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