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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彻查——确实，这宫里也该彻查一下了。来人啊，传哀家口谕，往太医院去查，半年来，有谁配了不该配的那些药，不论哪宫主子都把名字给哀家提上来!”

  太医院的用药开方，惟有院正可以查得，太后此一举，无疑是翻查所有的记录，那么——

  夕颜的脸蓦地一惊，当然，她并没有错过，应充仪俯身谢恩间，唇边一抹意色。以及苏太医踉跄跪地时的如释重负之感。

  原来，她还是低估了别人。

  或者该说，她不想去害任何人，哪怕知道了一些事，知道应充仪惧怕着什么，出此两全的下策。

  但，被太后打断的那句话正因为没有说出，终逼急了那一人。

  她想说的，不过是应充仪的体质虚寒，珠胎难保。

  只是如此，而已——

  第三章步惊心（o6）

  没多会，院正就拿了太医院这半年出入的药册呈给太后。

  太后甫翻了几页，脸上的神情是莫测的。

  夕颜站在一旁，她知道是躲不过的。

  不是没有想过，麝这味药在宫里配了，会引起多大的是非，所以，第一次，她要的量，真的极少，不足以下胎。然，因为二哥摔了她辛苦配置的玉肌复原膏，使得她配了第二次。

  这第二次所要的麝，份量加起来，却是足以造成一种&1squo;假象’——

  她意图不轨的假象。

  毕竟，自她代执后宫诸事以来，应充仪每日定省都没有缺席，也喝过她宫里的茶，不是吗?

  并且，倘若从太医院查到了可疑处，那么，其他的彻查就不会再进行。

  真正得意的，还是那一人。

  哪怕一计不成，顺势，反又成了一计。

  这禁宫，果真步步噬人于狠毒冷血中。

  &1dquo;充仪，小产后最要紧就是调养身子，暂时，你不宜移，就歇在这罢。此事，哀家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太后嘱咐完这句话，复道，&1dquo;醉妃，随哀家来。”

  太后冷冷说出这句话，缓缓往殿外行去。

  &1dquo;诺。”她应声，长长的纱裙曳地，出一点点沙沙声，犹如什么噬咬着心里某处柔软，让它一并地坚硬起来。

  殿外，再不是晴霁万里，浮了几片乌云，生生地挡去灿烂的日光。

  这天，变得很快。

  人心，变得更快。

  &1dquo;醉妃，一个月内，你配了两次麝香，真的让哀家太失望了。”太后晦暗莫测地说出这句话。

  &1dquo;太后，臣妾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臣妾也不会用这种法子去害人。”

  &1dquo;可，证据确凿，你让哀家怎么信你呢?”

  &1dquo;太后，麝香是臣妾所配，臣妾不过是用它调配肌肤复原的膏药，因为臣妾初次侍寝那晚，身子过敏，这也是实情。太后若不信，臣妾可以奉上方子，以供院正核查。况且，若真是臣妾所为，刚刚理该顺水推舟，又何必要为姝美人出头呢?”夕颜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惧骇。

  她知道，害怕，是没有任何用的，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1dquo;颜儿，宫里的事，并不能仅看表面，哀家信的，只是证据。这样，才公平。六个月内，麝香仅有你一人配得，配药的时间、剂量，都让哀家很心痛，你，让哀家真的失望了。”太后徐徐说出这句话，衣袖一拂间，往台阶下行去。

  夕颜紧走几步，跪叩于太后的跟前：

  &1dquo;太后，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无论如何，臣妾都是不会应的。”

  她重重叩于手背。

  或许，她真的不该多管任何事。

  或许，她真的该说出她所疑心的部分。

  可，那样，牵扯进的，不过是更多的人。

  太后叹了一口气，往前慢慢行去，她没有让夕颜起身，也没有立刻落夕颜，只是由莫菊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