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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亦然。
此时此刻的施乐雅没了愁,没了思想,一日三餐受着细致的照料,脸上有了血色,消瘦的身体也得到了充足的营养,人自然看着是好的。
所以医生说的某些话,时承景认为是危言耸听。医生可以再找,不计代价了,没有治不好的病。
所以沈远问时承景是否要回江城跟周姨沟通沟通,让她过来配合治疗,时承景连考虑的可能也没有。
从医院回来,时承景将人放到卧室睡午觉,李姐坐在房间里守着,时承景去了公司。施乐雅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做了噩梦,整个人从颤到浑身明显的抖,眼泪止不住地流,李姐吓得赶紧把人叫醒。
施乐雅睁开眼睛,眼睛懵懂地看人,喉咙里还是止不住地出嘤嘤的声音,像小动物出的声音,也像在哭。
李姐从江城的时家到如今海城的这个家,自然知道时家是什么人家,也知道了时承景是什么样的人。被这样的人精心呵护着的太太,太金贵,出一点事她都担待不起。时承景让她守着,她就连眨眼也不敢。
李姐赶紧推开门,找了被时承景留下来照看的保镖,保镖立刻给时承景去了电话,没一会儿工夫时承景果然回来了。
“先前一直都好好的,睡着睡着太太的手就抖了起来,没一会儿时间就浑身一起抖……您看看,手都掐成这样了。”
人醒了,但还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喉咙里是细细的抽泣声。
李姐事无巨细的汇报,时承景低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转身朝浴室去。
“行了,出去吧。”
李姐无措地出去,轻轻带上门,时承景已经洗干净一双沾着香烟味的手回来。
他坐到床沿边,伸手握了施乐雅此刻握着被子的手推开,手心里果然掐了很多指甲印。他伸手擦了施乐雅脸上泪,轻声说他回来了。
赵长平问他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施乐雅手里没了抓握,胡乱摸索间,一把拽住了时承景没来得及脱下来的大衣,时承景被她无意识的蛮力拽得一伏。
施乐雅一双手紧紧吊着人,时承景慢慢伏下身去,将人揽进了怀里。
任何人都拿着没办法的事,只一人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种事于时承景不陌生,但这是一件事。而现在是一个人,谁都不认,谁劝都没用,就只认他,只依赖于他,这种事于时承景太鲜,太奇怪。
时承景这种眼睛里揉不得沙,除了雷厉风行,就是令行禁止的人,才会被人编出什么胸膛里没有心脏的笑话。
而此时此刻,他胸膛里和任何人一样的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扫过。
是难得的柔软。
他闭了眼睛,任凭在心脏上扫动的力量滋生,泛滥。
一下午,时承景都没再离开。吃过晚饭,他打开了许久没工夫进的健身房,将跑步机打开,把施乐雅带上去,教她在机器上慢走。
机器不知疲劳,施乐雅也像一台机器。像吃东西定量一样,时承景握着施乐雅的手盯着腕上的表盘计算时间。
施乐雅的手指一根一根细得像春天雨后抽条的笋,又细又长。时承景从未有过的百无聊赖,他低着眼睛,玩起了放在他手上的手指。这五根手指太不经折腾,他没用什么力,只是揉着玩了一会儿就红得像要滴血。
时承景好笑,嘴里不自主地生一个短促的笑。还是老实把那手整个轻轻握在手掌里,摇了下头,转脸间看到了余北的脸。
余北从江城回来了,也已经进来了好一会儿,只是他把人给忘记了,这下倒似乎怪余北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时承景收了笑,轻咳一声,瞧向落地窗外已经黑成一片的天空,“事办到什么地步了?”
“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东西很快就能拿过来。”
时承景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时间差不多,时承景才把施乐雅领下跑步机,放在一张皮质的长凳上,要她看着他和余北练拳。
健身房向来只有他们两个,这下多了一个人,虽然糊涂了,但余北还是觉得不自在,像在给人表演,时承景还时不时看看施乐雅有没有在看着他们。
余北不在状态,完全心不在焉,被时承景一拳撩翻过去。余北滚了一圈,索性躺地上不起来了。
时承景心情好得要死,再明显不过,就算眼睛下附着睡眠不良的淡青。余北躺着不起来了,他伸腿踢了踢人,“行了,出去拿两瓶水进来,让李姐洗点水果。”
时承景伸着手,余北知道不用陪着表演了,瞬间解脱,带着拳击手套的手勾住时承景的手腕从地上起来。
余北离开,时承景将拳套摘下,去柜子里拿出一副的拳套,几步到施乐雅跟前。施乐雅目光似乎落在他手上,时承景低眼看看自己的手,将还绑着护手带的手伸到施乐雅面前给她看,施乐雅的视线又好像错开了。
时承景蹲下,施乐雅似乎在看着他。
他扯开唇,英俊的脸上拉出一个笑。他难得笑,更难得笑成这种满面阳光的样子,阳光到即使对着糊涂着的人,他也自己都有些不自在地收敛起来。
时承景把拳套扣在施乐雅手上。“你也试试?”
当然没有回答,甚至连睫毛也没有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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