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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混乱邪恶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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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雯很疲惫，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疲惫过。她承认自己有过心虚和害怕，但警察们终究没抓住她的任何把柄、加之她有无法推翻的不在场证明，因而只是郑重地警告她从现在起不准离开a市，便撤出了她的宠物店。

目送警车开走，顾雯先是坐在柜台后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推开了左边堆满了杂物的墙壁——不错，是推开，因为显然这是一道机关。那群警察没一个长眼睛的，这么明显的小把戏都没看出来！

她自内心地冷笑。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习惯性地接起，她的声音有种过度紧张后倏然放松的慵懒：“喂？”

“小雯，”电话对面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我没事，放心吧。”她的语气瞬间温柔了许多，像是母亲安慰孩子似的安慰着对方：“谢谢你啦，帮了我这么多，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我希望你好。”男人的声音也带着些许倦意，像是化不开的浓稠的墨：“对了，警察让你暂时不要离开a市吧？照他们的去做，剩下的我来处理。”

“你刚刚摆脱他们的怀疑，不要逞能了。”顾雯平静地拒绝了他的示好：“也别再联系我了。”

“这不是我自己的手机，我很谨慎。”

“现实不是电影，你也不是苏意。”她冷冷道：“你根本不了解我，论起与警方周旋更是幼稚愚蠢得要命——别自作多情了，再见。”

说完再见，她竟真的挂了电话。与此同时外面又是三下敲门声：“顾雯在吗？开门，警察办案。”

怎么又回来了？！

顾雯立刻迅把那边带机关的墙恢复原状，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把门打开。夜色如洗，外面站着的男警察身形异常高挑修长，就像是只寒风中茕茕孑立的仙鹤。顾雯皱眉打量了他一番，忽然觉得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似的。在哪里呢……

警察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大檐帽。

“我在电视里见过你。”意识到他是谁的那一刹那，顾雯居然有种释然的轻松之感：“李清麟，你是来杀我的？”

“玫瑰女王”那场让整个a市、甚至全联邦都瞠目结舌的演讲，她自然也有所耳闻。那个用女声忸怩作态的面具男就差对着大喇叭向全世界广播“李清麟人家好中意你啊快来找人家玩儿！”了，而作为面具男最后一个谜题的谜底，她又笑了笑，道：“我想到过你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错了。”李清麟仿佛回了自己家似的毫不见外，随意地坐在她对面的沙上：“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林纾被你藏起来了，是么？”

“林纾不是死了么？”她不死心地继续装傻充愣。李清麟笑道：“我见过那具男尸——老实说，你的心理素质不错，只可惜做不成合格的杀手。”

事已至此，再否认也是无用。顾雯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错，你说的都对。只是有一件事你错了，大错特错——”

她冷笑道：“你告诉警察两具尸体都是我杀的，对吗？真是可笑，我压根儿就没杀过人！”

李清麟脸上的笑容不变，一丁点羞窘之意都没有：“是的，他们的确都不是你杀的。”

这回轮到顾雯愣住了。李清麟起身走到柜台前的咖啡机旁，似乎很感兴趣地对着它开始研究起来，嘴上却没闲着：“李小芳是自杀，而林纾——”

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快步走向那堵堆满了杂物的墙，用力一推，瞬间别有洞天。顾雯想要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就被你藏在宠物店里。”

他施施然沿着这条秘密通道向下走去。身形娇小、手无缚鸡之力的顾雯拦不住他——李清麟对自己向来很有自信，这次更是如此。

顾雯抿着嘴跟了上去，一声不吭。墙壁后面的空间很狭小，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臭不可闻的血腥气，而在他面前，一个长得和浮尸案男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被铁链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双手双脚全被砍断，耳朵没了，舌头也被割了一截，如今正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呜呜地哼唧着，仿佛一条挨宰的狗。

人彘。

饶是“行家里手”如李清麟，这次也惊呆了。也正是在他走神的一瞬间，身后那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忽然暴起，一个飞扑就将他撞倒在地，右手上的注射器直接扎进了他脖颈的静脉里头！

……

再清醒过来时，已是深夜。李清麟现自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土地上，四周是一片坟圈子似的空旷所在。离他不足十米处停着一辆小面包车，顾雯就倚在车门边上，脚下踩着一只不停蠕动的麻袋。

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必费力去猜。

“今晚月色很美。”她在冰冷的秋夜里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到了嘴边立刻变成一缕白雾，仿佛吐着烟圈似的：“十分适宜杀人。”

如果换做平时，说这种话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大概率都会被人认为是中二病作。然而此情此境之下，李清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用力地挣了两下，可惜麻醉剂仍在起作用，他现在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稍稍动一动手指。顾雯抬脚把麻袋踢出去半米远，然后歪着头看向他这边：“为什么要救他？”

李清麟看见她握着手术刀走过来，嘴唇微张，可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顾雯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又问：“是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男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如果不是现在的处境实在窘迫，李清麟简直要笑出声来：“……我没想，救、他……”

麻醉剂的剂量实在太大，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口水断断续续地沿着嘴角流了出来——这辈子的狼狈，都在今天这一晚上用完了。

“哈，这就是你。”顾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多么令人作呕的一张脸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男人这么恶心的物种？真该让你的女粉丝们看看，她们像条母狗一样上杆子求干的对象，不过也只是条下*贱的公狗罢了。”

她的精神明显已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可李清麟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是悬在他腰下腿上那一块要命所在的手术刀——

她要干什么？！

“知道吗？我已经给它绝育了。”顾雯忽然嘻嘻嘻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你看，它现在是不是很老实、很乖巧？以前它打骂小芳的时候多不可一世啊！是什么给的它勇气，是那块多出来的烂肉对吗？对吗？”

她陡然尖叫道：“你说啊，快说！”

李清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挥而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