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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节 长安春茶（第3页）

毕竟谁能想到三岁就被断定是傻子的人，从来就不傻呢？

两天后，江大海制作出了真正的春茶，他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舅母，两人得意一笑。

看到他们笑得那么灿烂，我也笑了。

因为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

5

自从研制出春茶后，江大海便不再外出种田，没事就去妓院玩，回来了就和舅母悠闲躺在后院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喝着我给他们泡的春茶。

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

这几日，舅母心情不错，还甩了很多糖给我。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昨天晚上我听到，江大海母子在商量春茶售卖的事，不得不说，江大海很有做买卖头脑，他找了个说书先生将春茶重新售卖的事大肆宣扬出去。

阿娘生前曾是皇帝的御用茶娘，春茶当年专供皇帝享用，只不过后来皇帝换了口味，此茶才流传到了民间。

所以春茶再次开售的消息传出去，五湖四海都有慕名而来的茶客。

这次春茶数量稀少，茶客们都怕买不到，许多人已经提前给了定金预定，因此，江大海赚得盆满钵满。

「娘，等我们把这批茶都卖出去赚了钱，就把茶铺都卖了吧，我们去天子脚下买一套大宅院，到时候娶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被傻子她娘压了那么多年，您也能扬眉吐气了。」

舅母冷冷笑道，「这都是她本来就欠我们的，若不是她恬不知耻霸占了春茶配方，我们早就享福了，她死得那么惨，统统都是报应。」

江大海倒了倒茶壶，却没有水，他不耐烦朝我吼道，「傻子，还不快去添点水。」

他嫌我动作慢，一脚踹向我股胫间。

我的身体不受控往前滑去，手背的皮擦在瓷砖上，鲜血淋漓。

添了热水后，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的春茶下肚，我垂着眼，眼里的兴奋几乎遮不住，越燃越烈。

这对恶毒的母子不仅杀了阿娘，还要变卖我家的茶铺，我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

夜深人静时，我悄悄去了江大海屋外，透过纸窗往里吹白烟。

不一会儿，就听到江大海起身的声音，他朝着舅母的房间走去，紧接着，就响起女人凄惨的求饶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声音。

这是舅母被她的亲生儿子打了。

滋味不好受吧！

惨叫声响了半夜，才渐渐消失。

望着院空中皎洁的月亮，我突然想到了阿娘。

那年临近年关，阿娘带着年幼的我去给舅母一家送年货，舅母家贫困，只能靠我家接济为生。

两家并不近，大雪覆盖了官道，阿娘带我走了许久才走到舅母家，敲了门，立了半柱香，都不见有人开门，只能将年货放在了门边。

结果我们刚走，江大海就将年货带了进去，还嚷嚷着，「娘，那傻子一家又送东西来了。」

话说得难听，我不理解问阿娘。

「阿娘，舅母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还要来？」

时可至今，我都记得阿娘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神情，她笑得很温柔，只说，「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手足之情不可斩断。」

我收回思绪。

抱歉阿娘，我做不到无私。

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6

舅母昨晚被打得很惨，面部全是淤青，门牙还掉了两颗。

而且她脚步轻浮，眼睛呆滞无神。

这分明是上瘾的状态。

看到她那么惨，我是咬着手指，才没让自己乐出来。

那朵蓝色的花根本不是春茶的材料，这草本名叫西域幻草，不仅会使人上瘾，人喝多了还会产生幻觉，严重者还会致死。

这是我故意给江大海下的套。

江家着火那天，阿娘跟舅母起了争执，紧接着阿娘就被烧死了，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敢肯定那把火就是舅母放的，现在不过是让他们自食恶果。

当年阿娘偶然间现了西域幻草后，经过反复实验，证实对人体危害大，便叮嘱我不要食用，可是阿娘死得那么惨，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我写下那个配方偷偷藏在阿娘的铺子里，利用西域幻草着迷上瘾报复上瘾，真正的春茶配方早在阿娘将手艺传给我后，就当着我的面毁去了，世间早就没有配方。

舅母踉踉跄跄走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手臂，像只濒死的鱼，「傻子，你快去帮我泡春茶，你快点，我要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