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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雨了，一阵一阵的，将歇未歇的协奏曲。陈懿爱慕的许老师，全名许则沣，收着一把黑伞走进来。

  他把伞交给服务员，甩了甩手背的雨水，穿着比裴昇更古板，一件鸦青色薄羊绒短袖poLo衫，简简单单的黑色西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亮的。

  脸倒是年轻，头理得很规整，眉宇间有浓重的书卷气，坐在陈懿身边，看不出突兀的年龄距离感。

  他与她们聊比赛的事情，不忍伤学生的心，委婉地向周颜说：&1dquo;毕竟是五年前，风格稍微落后了些，你的最终成绩我也说不准。”

  &1dquo;谢谢老师。”周颜当然不在乎，她赶快引入正题，&1dquo;那陈懿的作品呢？”

  &1dquo;她的比较有期望，目前公开平台的播放和点赞数据都领先。”许老师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懿，&1dquo;你这次真的很不错。”

  该周颜退场了，她给裴昇去消息，雨夜里裴昇按时抵达。

  顶灯照出他的影子，停在周颜手边，她面有歉意地起身，含糊说借口：&1dquo;抱歉许老师，家里有事，我要先回去。这桌已经结账，请你们吃完了再走。”

  裴昇不说话，淡淡看桌对面一眼，立刻察觉气氛微妙，右手扣住周颜的腰，气息盖下来，带着她往外走。

  直到餐馆内外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裴昇缓缓开口问：&1dquo;里面那位是？”

  &1dquo;陈懿的导师。”周颜答他，没有说更多。

  但裴昇看得明白。

  &1dquo;你应该劝陈懿及时止损。”他冷静地说。

  &1dquo;为什么？”周颜陡然停下脚步。

  一个女学生和她的导师，如果真的在一起，那么她之前的所有成绩，都会被怀疑为不正当竞争的结果。

  这是偏见，也是百口莫辩，是女学生的无妄之灾，男导师最后往往不会有任何损失。

  裴昇不想耗费心力，在外人的事情上与周颜争论。

  &1dquo;算了，各自有各自的命运，我不关心。”

  因为是周颜的朋友，他才会多说一句。

  他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时，轻飘飘的语气，像极了高高在上的人，随手掸开袖口的灰尘。

  第24章第一名

  ◎这并非一场奇迹◎

  七月的尾声，季舟陵计划着公布婚期。

  周颜没做过公众人物，裴昇觉得向媒体公布，显得兴师动众，一桩婚事不值得动用公共资源。只有季舟陵兴致勃勃，敲定时间场地。

  所有环节都没问题，唯独身份介绍时，季舟陵看着周颜简介寥寥几行字，唯一拿得出手的称号是&1dquo;乾大硕士”，后面还有&1dquo;在读”。

  对照裴昇的身份，单薄得像两个世界的人。

  季舟陵觉得这样会难看，她觉得她足够委婉，问周颜：&1dquo;你没有别的奖项吗？不&he11ip;&he11ip;不是学校杰出青年这种评奖学金的奖项，孩子你太逗了。”

  电话那头一瞬沉默，周颜的声音乖巧，听不出情绪，&1dquo;那我没什么奖项了。”

  &1dquo;我是指，类似高尔夫、滑雪之类的。”

  &1dquo;没有。”周颜低声答复。

  &1dquo;好，没关系，挂名的事好办。”季舟陵有自己的打算。

  电话挂断，像一扇猝然关上的门。周颜听着忙音愣了愣，她刚才好像被嫌弃了？

  陈懿等着，眨巴眼看周颜，目光关切，&1dquo;怎么了？通话结束了吗？”

  周颜扯扯嘴角，被嫌弃也不是第一次，她已经钝了，&1dquo;没事，你继续说。”

  &1dquo;我的作品目前数据稳定人气榜第二名，就算专业评委打分低一些，起码能保住前三名！”陈懿窝在沙里，抱着抱枕，像抱着某个充满希望的象征物。

  &1dquo;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1dquo;我想在公布名次的当天对他告白。”

  周颜变得犹豫，裴昇说过的话在她脑海盘桓。

  应当劝她及时止损吗？对着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周颜无法开口。

  &1dquo;你对许老师，到底是崇拜还是爱？”

  陈懿坐直身子，想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1dquo;我确定是爱。”陈懿坚定地回答，&1dquo;为了确认这个问题，我花了一年时间，我无比确认。”

  如此一来，周颜真的无话可说。

  当双方都达到可以负责的年龄，可以允许学生和老师之间存在爱情吧？周颜默默问自己。

  蝉鸣在人声沉寂的间隙涌进来，盛夏里拉长颤抖的尾巴。中央空调送风的动静，像一把无形的刷子，梳理陈懿漫出的甜蜜喜悦。

  &1dquo;今年的夏天真好。”她眉眼弯弯，数她身边生的好事，&1dquo;你要举行婚礼，我即将收获一个好名次&he11ip;&he11ip;告白的事说不准，但能有机会说出口，我已经很满意了。”

  在陈懿的憧憬下，周颜也渐渐觉得，今年夏天是幸运的。

  公布婚讯的日子定在三天后，正巧是比赛获奖名单宣布的日子，周颜有点遗憾。

  她止步入围奖，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惜没机会亲眼见证陈懿告白。她们做好了表白失败的心理准备，倘若真的失败，周颜本应第一时间安慰她，如今看来没有机会了。

  候场的布帘被掀开，挂着工作牌的人探进来，轻声催促，&1dquo;周小姐，可以准备入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