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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我来装面……”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莳澄点点头，“你这是干嘛？”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块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棉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您的食物太贵重了，我替您打扫卫生吧，这块布是的，从没用过很干净，我给您擦桌子！”

  他说完就动作麻利地开始洗棉布擦桌子。

  莳澄本想制止，但看着男孩忙忙碌碌的瘦弱身影，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算生活再贫困不堪，有人的依旧想维持心底的一份尊严，即使这尊严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

  因为木屋后方就是荒地，风一过屋里很快便会蒙上一层灰尘，男孩打扫得非常卖力，一桶水很快就变得浑浊起来。

  见他舍不得倒掉那桶水，还说要拿回去沉淀后继续使用，莳澄拦下他问话，这才知道镇上并没有水源，想要用水得到镇子北方一里外的河流打水。

  而容易打水的地方都被镇上三个车队派人分别占领了，其他镇民想打水得交钱，不然就得绕到其他地势复杂凶险的地方。

  打一次水一角钱，对大部分镇民来说不算贵，咬咬牙就交了，但男孩舍不得，每次姐姐给他打水的钱他都悄悄存起来，再绕到其他地方打水。

  这桶水是他事先打好的，结果他被泡面的香味吸引，就将它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下，这才能这么快把水提来。

  莳澄听了以后，对小镇恶劣的生存环境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在男孩痛心的目光中，她将那桶污水倒了，然后将桶拎进厨房给他重接了一桶清水。

  看到清水，叶天恩原本大为不舍的情绪就转变成了惊喜。

  他语无伦次地向莳澄谢了又谢，抱着装好汤面的瓦罐再次一溜烟朝小镇方向跑去。

  至于这桶清水，他打算一会再回来拿，能大方给他这么多好吃的，还送他一桶清水，他对莳澄的好感达到顶峰，将水放在这更是十分放心。

  叶天恩很快便抱着瓦罐跑回家，却见三个家伙不怀好意地正在捶他家的门。

  “客人上门了！还不快点开门！”其中一人边捶边叫，其他人则出淫.荡的笑声。

  “娜玲，赶紧开门！老子快忍不住了！”

  屋内传出一个女子恼怒的声音：“桑雷，你给我滚！”

  “啧啧，好歹也跟我滚过一年床单，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开门开门！你不是说想嫁老子吗？老子今天就来当你郎啊哈哈哈！”

  叶天恩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头顶，冲过去大声叫：“你们几个快滚！不准再来找娜玲姐姐！”

  三人回过头，敲门那人脸色一沉，“原来是你个小畜生！”

  其中一人见叶天恩居然敢瞪他们，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臭崽子，滚吧你！”

  叶天恩被推得向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勉强护住怀里的瓦罐，手肘被擦破了。

  邻居一个胖大婶见到这一幕，虽然畏惧这几人是车队成员，但依旧有些看不过眼道：“喂，他只是个小孩，你们也不要太过分了吧？”

  “关你屁事！？”一个混混朝她啐道。

  胖大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丈夫捂着嘴连拉带扯拖回房里。

  周围除了两三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在看热闹，其他路人对这一幕都视而不见，匆匆而过。

  “天恩！？”屋内的女子听到叶天恩的声音，连忙将门打开，然后就被守在门外的一个混混拦住了。

  “你终于肯出来了？上星期不是还在床上叫我老公吗？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桑雷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将女子往屋里推。

  “住手！”娜玲尖叫，“你这个畜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一个小女孩的肚子搞大，还抛弃了她！”

  “娜玲姐！”叶天恩眼睛红，爬起来就想冲过去，却被之前推他那人一脚踢翻，对方又上前把瓦罐也踹飞了，里头的汤面洒了一地，荷包蛋滑了出来，十分引人注意。

  “妈的，你这小崽子从哪偷来的食物？这是鸡蛋吧？”踢人的混混将荷包蛋捡起来，也不嫌它沾了些泥沙，就要放嘴里送，结果手背被抽了一下，痛得他一抖，荷包蛋重掉在地上。

  一个拿着木棍的少年狠狠盯着混混，眼神就像荒原上为了生存不惜以命相搏的野兽。

  第5章

  被少年盯上的混混只觉得背上一凉，下意识退后两步。

  另外一名混混也没想到这少年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想到他之前的“丰功伟迹”，混混心中一抖，生出退意。

  妈的，这小子年龄不大，却是心狠手黑，被他记恨上的话，也不知道哪天睡梦中就被割了脑袋。

  三个混混最终还是带着几分忌惮，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叫桑雷的混混离开前还想对着娜玲“甜言蜜语”，却被她丢出的石头砸中额头，脸色狰狞地离开了。

  屋内，女人正红着眼睛给男孩上药，嘴里没好气道：“谁让你看到这些人了还跑过来的？嫌自己挨打不够是不是？我在房里，他们又不能冲进来。”

  之前拿着木棍吓退混混的少年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正在小心清理着之前从地上捡起的面和荷包蛋。

  叶天恩吸了吸鼻子，“谁叫他们说你坏话！好了你不要给我涂了，这只是一点小伤，把药留着给安哥，他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