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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解脱了职责的伯莱拜尔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仍然关注着方婷的命运。

  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不，应该说还没开始呢。在心底，他相信能帮助方婷的人必然是自己。这使他暗自兴奋，真奇怪。

  &1dquo;审判只能有三种结果，”局长说，&1dquo;死刑、永久幽禁和流放&1squo;炼狱’。我们要分别考虑对这三种结果该采取什么对策。审判一结束，你立刻把判决告诉我。”

  &1dquo;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吗？”伯莱拜尔问。

  &1dquo;跟长老会作对是不明智的，”局长说，伯莱拜尔惊异于他所用的&1dquo;明智”这个词，&1dquo;但方婷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得到她。”

  &1dquo;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灵魂吗？”

  局长沉默了一会儿，说：&1dquo;在这个时代&he11ip;&he11ip;算了！别问这问那，你必须弄清以下的事：方婷被判何刑；以及选在何处执行。如果是死刑，执行地必然在&1squo;上苏里安城’的大广场或总教廷的太阳神殿两处中选一处；如果是幽禁，就会选在总教廷的&1squo;圣心塔井’或者疯人医院地下的牢房，或者关押长老会要犯的两个黑狱中的一个；若是流放，你也要搞清在&1squo;炼狱’的哪一部分。”

  &1dquo;您打算把她硬劫出来吗？那可是犯罪呀。”

  &1dquo;别问了。快去。”局长焦急而疲惫地说。

  这么说，世界要大乱了？

  穆哈穆的一声长叹打断了伯莱拜尔的回忆，他抬起头看着小矮子。

  穆哈穆的脸显得苍老而憔悴，他象个上满了条的偶人似的，身不由主地走来走去。他的额头汗水涔涔。

  伯莱拜尔想：对这个人来说，方婷的重要程度也足以与教会的权威相权衡了。

  穆哈穆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世界的富翁吧。

  （3）

  &1dquo;我们开始吧。”席长老开口了。声音出乎意料地和缓、平静，&1dquo;今天的大会并不是审判。”利亚多略带惊异地望着他，但他继续说下去，&1dquo;让我把它称为一次&1squo;听证会’吧。下立的女子，有人传说她是救世主，也有人说她是魔鬼。无论从外表、言辞、行为或她表现出来的某些能力来看，她都不是我们所说的普通女人。但现在不是太阳教创立初期，或者展早期的与异教斗争的严酷时代了，我们没有必要动辄用&1squo;审判’这个词，去压服一个说话行事略微出常人理解范围之外的人。”

  方婷暗自给席长老的话打了八十分。不错，既表明了教廷的宽宏大度，又体现出无上的权威，同时还隐含着对她的暗示。从他的话里，方婷起码了解到以下几个事实：这个教会的最高领导团体中，至少有一部分人是理智的；而这个时代已不是烧死布鲁诺的时代，但也不是教廷向伽利略认错的时代；教会不准备承认她是&1dquo;救世主”或&1dquo;魔鬼”；他们，起码席长老个人，希望她在回答提问时谨慎些，别说出太过火的话来。

  &1dquo;还是遵循以往的成例，我想提出最初的问题，然后由其他兄弟们提问。”席长老看着方婷，缓慢地、清晰地问道，&1dquo;下立女子，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方婷毫不畏缩地迎着他的目光说：&1dquo;我名叫方婷，所以请你们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别再叫&1squo;下立女子’。我是一名空间旅行者。”

  &1dquo;你从哪里来？”席长老问。

  &1dquo;从空间里。”

  &1dquo;什么空间！？”利亚多长老急不可耐地大声喝问，&1dquo;空间的哪一部分，你住在什么东西里面？”

  方婷对席长老说：&1dquo;我要不要回答他的问题？”

  &1dquo;利亚多兄弟，先等我问完。”席长老温和地说，&1dquo;方婷，你的意思是说，

  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1dquo;对，我不是。”方婷说。

  大厅里面一阵隐隐的骚动，卫士们不由自主地偷眼细看方婷。

  &1dquo;那么，”席长老说，&1dquo;我最后这个问题提完后，其他兄弟就可以轮流提问了。——那么，你有信仰吗？或者，我的意思是：你信太阳教吗？”

  方婷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是把她推到了非生即死的关口。她看看席长老，长老正以期待和鼓励的目光瞧着她。

  方婷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这个问题非问不可。如果不是由席长老来问，

  就要由别人提出来。长老希望方婷用自己的机智答好这个问题，给自己找条脱身之路。

  不过，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台阶走下去呢？游戏的规则应该是双方共同制订的。而且她还有地球宇航员的尊严呀。方婷坦然承认：&1dquo;我至今还不知道你们的教旨呢！”

  几位长老脸上分别显出茫然、惊讶、失望、愤怒的神色。书记员愣愣地盯了方婷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职责，飞快地记下她那句大胆的话。

  利亚多刚刚张开嘴巴，席长老好象忘了自己关于&1dquo;最后一个问题”的承诺，

  抢在利亚多前面说：&1dquo;那么你反对太阳教吗？”

  &1dquo;我对不了解的事情怎么能反对呢？”

  &1dquo;那你只是个无知者。”席长老下了断语，表示别人可以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