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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吵架能吵成这样？”谭庆项蓦地一惊，&1dquo;你跟回来做什么？把三爷一个人留在广和楼了？”

  万安郁郁：&1dquo;三爷不放心沈小姐，一定要我送回来。”

  &1dquo;糊涂！”谭庆项掉头就走。

  到广和楼，有人正在楼门外挂了幌子，开始排今日的戏。

  谭庆项一出现，老伙计认出他：&1dquo;是找三爷吧？”人说着把谭庆项往第一官带，&1dquo;三爷是爱听戏，可也没有听到接连两日不下楼的，先生你去瞧瞧，我们也好安心。”

  &1dquo;刚出来过吗？”他问。

  &1dquo;出来过，要了壶茶。”

  那就还好。

  谭庆项站定在第一官帘外，定了心神，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这才打了帘子入内。

  傅侗文坐在椅子上，手边摆着个茶壶，独自一个在牌桌旁，哗啦啦地洗着牌。他听到有人进来，眼也不抬地说：&1dquo;出去。”

  谭庆项没理会他，把药箱放下。

  他拿了听诊器出来：&1dquo;给我听听，”听诊器压在傅侗文胸前，&1dquo;吵架这种事，是吵一回伤半月，伤心也伤身。”

  傅侗文没出声，从谭庆项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掏了烟盒，又去摸火柴盒。

  谭庆项起先不愿给他，看他心情确实不妥，也就妥协了。傅侗文早年在上海的日子里，前半程是整日外出打牌，后半程是闷在屋里，和大多数想要救国的青年志士一样，在迷雾里摸索着前路。思虑过重，用抽烟喝酒来缓解，如今的病根就是那时落下的。

  后来他下决心戒烟戒酒后，雷厉风行，也算有了成效。

  后来每每陷入困局，至多拿一根纸烟在手里，揉搓摆弄，沾染一手的味道。今日他无法抵挡再次堕落的渴望，把香烟点着，慢慢地含在唇上，深吸了口。

  烟草滋味让他头昏，像轮回半生，又退回到那年岁月里：&1dquo;庆项，我们都老了。”

  七十古来稀，假设他身体健康，有幸能活到七十岁，到今日也即将走到一半。他自知不是长命的人，人生走到这年岁，折算出来，已经算是老人了。

  &1dquo;你看我能活几年？”他又问。

  谭庆项不耐烦：&1dquo;你要天天这样，明年就能入土。我也落个轻松快活。”

  &1dquo;告诉我一句实话，”傅侗文问，&1dquo;五年？还是三年？”

  谭庆项不愿和他讨论这话题，以沉默应对。

  傅侗文默了半晌，说：&1dquo;沈小姐向我提出分手。”

  &1dquo;你答应了？”

  他默认。

  &1dquo;为什么？因为和辜幼薇的婚约？”

  &1dquo;我和辜小姐达成协议，她会延迟婚期，寻一个更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