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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沈歆說。

天台的門是掩著的，樓頂邊緣用鐵柵欄網圍得很高，杜絕了安全隱患。

6念在皁中兩年也沒上過天台，倒是聽說班裡有時候排練節目會選在這個地方，因為人少，又安靜。

沈歆推開門，走到柵欄網前，抬手抓著往下看。

6念走到沈歆旁邊，也跟著往下瞧，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有點恐高的。

這棟教學樓也就六層，高不到哪去，但從上往下看時，操場上的人還是會顯得很渺小。

6念退了半步，看得有點頭暈目眩，就好像雙腳失去了著力點，手指也跟著發涼。

「怕高啊？」沈歆轉頭。

6念嘴硬地否認：「才沒有。」說完她硬著頭皮朝面前那柵欄網靠近，險些朝沈歆那邊歪了過去。

沈歆碰了一下6念的肩，故作納悶，「怎麼像個不倒翁一樣了。」可她哪會真的推，反倒把6念往後拉開了幾步。

6念往褲腿一攥，別開目光說：「太高了。」

「這就算高了？」沈歆一笑，「你之前還答應了要和我去玩過山車。」

6念心裡有點發怵，被沈歆叫著往柵欄網下看，還讓她閉上眼往身後倒。她哪裡敢，光是往下看就已經難住她了。

沈歆也不急，還在她身後說：「又不是真的往下倒，後面有我接著你呢，不怕的。」

6念好像除了「後面有我接著」，其他什麼都沒聽清，但就這么半句，好像給了她好多勇氣，她牙關一咬，腳尖驀地離地，身也跟著往後仰了。

那一瞬間，像是又要跌入湖底，但有根稻草把她托住了。

沈歆在她身後說：「看，這不是接住了嗎，是不是不可怕。」

6念心有餘悸地睜眼，再次從溺水的感覺里脫離，緊緊抓著沈歆的手臂不放。她急冒的冷汗好像全隱了下去，躍動的心臟似乎變得更加有力。

「以前我經常和袁宙他們玩這個，裝作把自己的安全都交到同伴手上，強大心臟，更加信任彼此。」沈歆輕推了一下6念的背，使得身前的人站直身。

她又走到柵欄網前，抓著鐵網往下看，回頭時嘴角一個勁地往上揚，「有沒有覺得我更可靠一點了，有覺得自己更厲害一點嗎。」

6念走上前，也跟著往下看，掌心還是發涼，卻比之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她嘴一動，很小聲說：「都有。」

「謝謝小6老師的肯定。」沈歆往兩個褲腿側邊一提，像提裙子那樣，還行了個禮。

6念差點被她逗笑了，還是往後退了半步，說起了曾悉的事：「曾老師被調走了，和林悱那件事有關。」

沈歆站直了身說：「在那件事上，她確實處理得不夠好。」

6念垂著眼點頭，問道：「你喊我上來，本來是想說什麼。」

沈歆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摺疊起來的紙，紙是乾淨的，上面沒字。她當著6念的面，把一張紙折成了飛機，一張折成了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