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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齊悅聽到門聲都會下樓迎接,或者就坐在沙發上看看電影等他回來,不知道為什麼,顧朗心裡有些不安。
或許他有急事去了醫院……顧朗給齊悅發過去一句詢問,就坐在沙發上齊悅常坐的位置繼續翻看Iris的微博。
年末天黑得很早,不到五點半,外面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在沙發上坐立不安的齊悅偷瞄了眼窗外黑黢黢的天,不知道姑姑單獨叫自己回來究竟是要談什麼。
齊可珍還在書房的小隔間裡打著電話,時不時提高聲音,聽上去急躁又憤怒。
這不是她正常的狀態。
齊悅印象里,她一直是優雅從容的女性。
但自從上次聽到齊可珍和顧朗的談話,齊悅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她。
齊可珍摔門進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全黑了,她看到沙發上的齊悅,腳步一頓,似乎冷靜了幾分,她側身向傭人要了杯茶,看傭人離開,她才款款走到齊悅面前,攏了攏裹肩的皮草,坐了下來。
空氣里凝結著一絲緊張的氣氛。
齊可珍手抵在唇下輕咳了一聲,自然地問起齊悅最近過得怎麼樣。
齊可珍坐在齊悅身邊時,齊悅不動聲色地向另一側移動了一點,他從內到外都表達著抗拒。
齊悅不說話,齊可珍只好繼續向下說。
「對不起悅悅。」
「但是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是顧朗設局,故意誘導我說出那些話的,那不是我的本意,顧朗是個很危險的人,你現在必須遠離他。」
齊悅聽到她道歉時有一瞬間的心軟,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就算是道歉,齊可珍也要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開脫。
她的解釋,讓那句道歉的意義大打折扣。
齊悅咬了咬後槽牙,沒忍住打斷了齊可珍的解釋:「顧朗到底做了什麼,讓您這麼討厭他?」
「從小到大,他遭受的欺凌和不公我都看在眼裡,他沒有做過錯事,卻一直被所有人針對!沒錯,是您把他領回家,是您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可是這不代表他能被人隨便踐踏和欺負!二哥做過什麼您都清楚,可是卻沒有阻攔。您對他怎麼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從始至終顧朗都只是你用著順手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包括我也是。」
齊悅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齊可珍卻像被巨雷擊中,向來挺直背脊的她此刻竟有些佝僂。
「姑姑,我真的很愛您,可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承受這份親情。」齊悅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那天我站在門後,聽到您說允許顧朗標記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不是我和顧朗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是有人讓它必須出問題。」
「我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會是你……」
一幕幕從齊悅的腦海里閃過,他這時才看懂了自己說願意嫁給顧朗時、齊可珍玩味的表情,看清了他不管不顧親吻顧朗時、所有人心虛的目光,明白了齊煥和齊允為什麼要一而再而三的當自己面貶低顧朗。
原來他們是一夥兒的,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是這場對弈中的籌碼,而顧朗是註定的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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