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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琴瑟长老从戒律堂的阁楼里出来,径直去了大次山的山口处,她就站在空桑派的界碑旁边,神色似有些急切。
忽然间,她若有所觉地转过身,便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幕离的人,她往他的腰间扫了一眼,待看清了妖族御前下属的令牌,她才放下戒心,上前行了半揖之礼,道:“不知大人深夜来此,可是帝君有何吩咐?”
黑袍人语气没有一丝情绪:“一月前,幽冥花曾提前开放,导致鬼门关误开,随后却又灵力散尽而凋零殆尽。”他的语气微顿,沉了下来,“帝君怀疑此事与灵珠有关,命你彻查此事。”
琴瑟领命应了一声“是”,却又心生疑窦,忍不住询问:“为何不在事情发生时就立刻去查?”
耽搁了这么久,线索也怕是早就断了。
黑袍人冷冷道:“冥界封锁了这个消息,若非少主提醒,帝君此刻都还蒙在鼓里。”他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有几分诡谲之色,“若非与灵珠有关,又何必这样小心翼翼封锁消息?”
琴瑟迟疑:“属下不知该从何查起?”
“南海的皇长孙曾在幽冥花开那一日出现在冥界,且逗留了几个时辰,天明时才离开。”黑袍人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他必定知道些什么,你要潜入他的识海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琴瑟不免有些愕然,却还是俯首听命。
南海的皇长孙不就是术楼那个风流浪荡的大弟子段歌吗?
他能知道些什么?
*
第二天一早,程然就去了术楼弟子的住处看望段歌,大多数弟子基本都是两人一间房的,但也有少数特权弟子可以一个人住一间大屋子,而段歌作为术楼的天之骄子自然也是拥有一间屋子的。
或许是龙族都比较爱招摇,也或许是段歌本性如此,他的房间布置得如同宫殿一般华美贵气,就连床帐都散发着一股很闪耀的明黄色。
段歌昨晚叫得那么惨,程然还以为他应该伤得有点儿重,来的路上都想着要怎么赔礼道歉了,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脚腕肿了一圈,就像是发了酵的白面馒头似的。
程然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她看了眼他搁在床尾的肿得很高的脚,忍不住问:“昨晚……师兄没给你上药吗?”
修仙之人在皮肉伤上面愈合是很快的,尤其是用药以后是可以达到片刻间就痊愈的程度的。
但段歌却连床都下不了,仿佛重伤了似的躺在床上养伤,就因为……他的脚……肿了?
她很怀疑他是不是想讹她。
但听了她的话,段歌的表情就也有些复杂了,他看了她一眼,叹息道:“这是副作用。”
程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副作用?”
师兄的药都是上品,怎么可能会连脚肿都消不下去的?
段歌点点头,他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脚腕,随即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师妹,你的剑气根本就没怎么伤到我,只是那雷霆之力太惊人,我被惊到了,这才摔了下去。”
程然默了默,原来师兄说段师兄只是被吓到并不只是在安慰她的,她和他对视了片刻,问:“然后呢?”
段歌的表情就带了几分憋闷:“我的脚原本只是有些皮肉伤而已,这时裴师兄却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还当他好心要背我回去呢,就赶紧故作重伤的样子倒在地上,之后……”
听到这里,程然就默默地看了眼他肿成馒头的脚,打断他:“你不用说了。”
她想她已经明白原因了,这就是他自己作的。
真是什么人都敢讹,师兄要那么好骗的话,他也不是裴宜之了。
段歌应该也知道他脚肿得下不了床不能怪别人,但就是挺不甘心的,看了眼床边娇软甜美的小师妹,忍不住指着自己的脚,幽幽道:“小师妹,你不觉得你该对我的脚负责吗?”
程然看他一眼:“怎么负责?”
段歌便想了下,看着她,唇角扬了扬,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地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道:“那自然是小师妹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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