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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隐约觉得这话好象在哪儿听过似的……啊,对了,《丁丁历险记》里的卡尔库鲁斯教授说过:“是个人就会开车……”
氏勋带的东西可就多了,光换洗的衣服、鞋袜就有两套,还配着巾帻和头冠,以彰显他士族的身份,打成一个大包袱,最后还塞进去一大袋铜钱和两片扎在一起的木牍——阿飞估计那是写给老家亲戚的信。这么一大包东西,身为主人的氏勋当然不会自己来扛,也不忍心让胯下骏马负担,于是一股脑的全都扔阿飞肩上了。
阿飞一边笑脸向人,一边在心中咒骂:“我靠还真他喵的沉……那么多钱,这要换成银锞子、金叶子,应该就轻省很多了吧?也不清楚这时代金银能不能直接流通……”
出得庄院以后,三人就策马小跑着往西方行进。根据规划,西南方的列水(大同江)入海口附近有一个小小的集镇名叫南浦,可以找到渡海的船只,然后他们就乘船前往山东半岛,在东莱郡治黄县上岸,再从那里前赴北海郡。
阿飞一路上没话找话,狂探氏勋的口风。这几年他跟在氏勋身边,仗着脑筋灵活,嘴巴更甜,早就得到了氏勋的绝对信任,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可以将这位少主玩弄于股掌之上了。氏勋既信任他,嘴巴不设防,又是满肚子的疑惑和愤懑,于是很快就被他探了个底儿掉。
果不出阿飞所料,是郡中稔熟的书佐派人来通知氏伊,说张太守经过数年的水磨功夫,竟然已经把郡丞和都尉全都扯上了他的贼船,于是打算就在明后天派郡兵,以私通高句丽的罪名,抄了氏家的庄院,砍了氏家父子的脑袋。
氏伊叫儿子不必担忧,说类似风波他早就有所预料,并且安排了应对之策。他要儿子先离开乐浪,往北海去投靠大伯父氏宜——“趁夜便行,不必多带从人,有两名武艺出众者相伴即可,以免走漏风声。最晚后日即可抵达南浦,那是初四,当日有条大海船出航前往青州,船主是为父的好友钱某,你也曾见过的。”
氏勋一开始不肯走,担心父亲的安危,然而氏伊淡淡一笑,安慰他说:“某与那张贼交恶数岁,他为郡守之尊,某又岂能不未雨绸缪?待庄中收拾停当,明日凌晨,某便北上藏到增地去,彼处县尊与我有旧,定能善加安置。倘郡兵赶追来时,某亦联络了高句丽王宠臣大加优居,便引高句丽兵前来抵御。退一万步说,事或不协,也能潜入高句丽,国王心慕为父久矣,许诺授某主簿之职。汝且宽心去吧,不必为某担忧。”
我靠还真是私通高句丽!看起来张太守给这家子定下的罪名,不是欲加之罪啊,而他喵就是真的呀!
第九章、惊雷投箸
这以后的展,可以用一句古诗来形容:“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对,对于阿飞此刻身处的时代来论,那不能算古诗,而是未来诗……
总之,一主二仆三人策马离开氏家庄院,走了还不到三里地,天色才刚有点儿显得黯淡,余晖铺满了大地——估摸着也就酉时二刻的样子——突然便见一条火龙从远处沿着大路迤逦而来。氏勋心里本就藏着事儿,担着惊呢,见状急忙下马,扯着从人就避到路旁的小树林里去了。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一望,只见那是一列土兵,瞧架势起码五六百人,全都各执长矛大戟、环刀铁剑,匆匆便往氏家庄院方向而去。
“糟了!”氏勋狠狠地一咬牙关,“难道是郡中提前派了兵马前来吗?”
他猜得还真不错,原来郡中书佐才刚派人渡过列河,去给氏伊通风报信,后脚就被张太守给拿下了。随即张太守就命令都尉率兵先行,前来搜捕氏家父子,他亲领大军次日跟进。
氏勋当即就想骑上马,抄小路回庄去警告父亲,但是被阿飞和伦家两个硬生生地给扯住了。按照伦家的想法,这时候就算背插双翅,或者身具御风之术,估计也赶不大及,少主此去分明是自投罗网嘛。阿飞则编造理由狂拖后腿说:“太守欲坑陷主人父子,少主不归去,终是一大心病,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应该不会伤害主公;少主若归去了,主公才会有危险哪!”
氏勋瞥了阿飞一眼,不过好在这几年当中,阿飞口出奇怪之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氏勋只当那是夷人的谚语,也不追问。
按照阿飞和伦家的意思,主公既有准备,应该不难脱身,少主还是应该按照事先的计划,出海回老家去。况且己方势单力孤,面对好几百的郡兵,就跟三只小蚂蚁似的,就算回去了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回老家北海找到亲眷,再想办法哪。
可是氏勋坚决不肯听从——先回北海?黄花菜都凉了啊,就算能想出什么奇谋妙计来,也不可能让老爹死而复生啊!所以他最后还是带着两个奴仆,暂弃了坐骑,小心地蹑在兵卒之后,返身回到了庄院附近。远远的,只见那些土兵一声喊,便左右散开,将氏家庄院团团包围了起来。接着庄院某个角落响起一阵喧哗之声,似乎有人在喊:“莫要放走了奸贼!”
过了不久,兵众中突然又暴出一阵欢呼:“已擒获那老贼了!”氏勋目眦欲裂,拔剑出鞘,便待冲过去救人,却被伦家用力按住了肩膀。
阿飞还是那套毫无根据的说辞,认定只要儿子不自投罗网,老子的性命便可保全——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氏勋又不是什么名闻遐迩的豪杰之士,张太守有必要因为忌惮他,而暂且留他老爹一条狗命吗?可要是不这么说,眼看着氏勋奋力挣扎,就非得冲回庄院里去,他作死不要紧,作为家奴的自己不可能不随后紧跟啊,到时候难免玉石俱焚——自己这块来自两千年后的人造玉,可不愿意陪着这古代的顽石一起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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