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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搖搖頭:「無事。」
夜九一張俏麗的小臉滿是擔憂:「我和也是不在,那些暗衛都……」
燕寧撫著額頭,出言打斷了她:「夜九,我見到高貴妃的人了。」
夜九一愣。第一反應卻是奇怪:燕寧很少做這樣不禮貌的事情,哪怕夜九是個話嘮的性子,喜歡說些沒有意義的話,她也總是淡淡地笑著,耐心地傾聽。
是不是高貴妃的人給了公主什麼刺激?夜九迷迷糊糊地想著,又很快注意到了燕寧的表情——
那是一個很複雜的表情,燕寧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而然眼神里卻滿是凝重,任誰也看得出來,她不過是在故作輕鬆罷了。
夜九本能地感到了不安,猶如敏感的小獸在天災來臨之前莫名的預感。
夜九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身為屬下並不應該過問燕寧的事情,更何況這件事還算是個不小的機密。但她又實在不安,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公主,那高貴妃的人說了什麼?」
燕寧卻疲憊地笑了笑——看了,高貴妃的人真的給了她很大的刺激,她以前從不會這樣——她不願意多說,只是道:「咱們回去吧。」
「但這酒樓里的飯食還沒上來呢……公主不試試麼?」夜九本來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但她又看見燕寧並沒有想要搭話的欲望,臉上的表情實在不怎麼好看,於是訕訕地道:「噢噢……屬下知道了,這就去吩咐車夫。」
燕寧沒有看她,視線仍然落在手裡的茶杯上:「去吧。」她說。
她的思緒如漂浮的輕霧,直到馬車停在了將軍府的門口,才像是驟然驚醒般,看著夜九道:「牧輕鴻呢?」
夜九扶著她下了馬車,燕寧一路走神,她有些擔心。直到看著燕寧的腳落在實地上,她這才鬆了口氣,笑道:「將軍在宮裡與梁王議事呢,今天大約要晚一些才能回來了。」
燕寧抿了抿唇。
夜九窺著她的神色,道:「公主有事麼?若是急,屬下這便派人進宮與將軍說一聲。」
燕寧想了想:「……不必了。你派人在門口守著,若是牧輕鴻回來了,便來叫我,我親自去見他。」
夜九一口應下,又擔憂道:「公主,室外寒冷,咱們快些進屋吧。」
燕寧與夜九進了飛寧院,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溫暖的氣息。
因著燕寧怕冷——雖然她不覺得,但牧輕鴻和夜三夜九、管家等人總覺得她來自溫暖的南方,在寒冷的梁國會十分不習慣——所以,哪怕燕寧不在飛寧院,室內也一刻不停地燃著碳火,溫暖如春。
燕寧脫了鞋,窩在榻上,夜九忙忙碌碌地為她沏茶、端上點心:「公主如今還未曾粘過水食,快用些甜點填填肚子罷。」
燕寧揮了揮手,很明顯的心不在焉:「不必在這裡侯著了,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下去吧。」
「是。」夜九也發現了燕寧的心不在焉,躬身行禮,又叮囑道:「屬下就在門外侯著,公主您若是有什麼事,渴了餓了,喚屬下一聲便是。」
「嗯。」燕寧應道。
她應是應了,卻沒有放在心上。等到夜九出去後,燕寧嘆了口氣,靠在榻上,閉上了眼。
屋內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細微的風聲呼嘯著。她心裡想著事,就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待到再醒來時,天已經完全變成黑色了。
燕寧剛醒,睜開的眼裡還帶著幾分迷濛。屋內如同她入睡時一般,靜悄悄的,唯一不同的是室內已經燃起了燭火,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屋內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模糊。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側傳來:「你醒了?」
燕寧轉頭,那個背著光的臉龐在屋內有些模糊,但透過那削瘦的面部輪廓,燕寧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一分不差地描摹出牧輕鴻那張她無比熟悉的臉。
她盯著對方看了會兒,道:「嗯。」
聲音沙啞,透著初醒的茫然和慵懶。
「你今天出去,見著高貴妃了?」牧輕鴻道,他看著燕寧在燈火中的面龐,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
「準確來說,是高貴妃的婢女。」燕寧道,她從榻上坐直,又揉了揉臉,將這一覺帶來的睏倦從自己臉上揉去。
牧輕鴻點點頭,又問:「具體如何?你派人在門口等我,是想見我?有什麼事麼?」
燕寧道:「我派人在門口等你,是想去見你的。但你自己就來了。」說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抿唇笑了一下。
牧輕鴻淡然道:「你見我與我見你,也沒有區別。」
「還是有些的。」燕寧說,「若夜九按照我說得做了,她便會提前叫醒我——你坐在這裡多久了?久等了吧?」
牧輕鴻搖頭:「也只是剛到。」
事實上,他自己都不記得他坐在這裡多久了。
燕寧睡著了之後,那張美麗的面龐上透出的安然,讓他不由自主地著了迷,坐在這裡看著看著,便忘了時間。
但他不想與燕寧說這些,便岔開話題:「你今天去見高貴妃,如何說?」
第55章等著
說起這個,燕寧不由得坐直了些——那其實是一個下意識表達的、很凝重而嚴肅的姿勢,但她想了想,抿唇很輕鬆地笑起來:「沒什麼。」
牧輕鴻有點疑惑,他帶兵打仗,自然也研究過人的身體姿態表達了什麼,然而燕寧的身體姿態與面部表情仿佛割裂開了一般:「她幾次三番想要叫你,她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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