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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把目光投向燕寧。
「你可聽清了?」
燕寧低頭不語。
梁王為什麼要牧輕鴻的腰牌?那腰牌據燕孔說,可以號令皇宮的侍衛,大約像虎符那樣?
……難道梁王與牧輕鴻早有不和?
是了,牧輕鴻為他征戰四國,如今燕國國破,此後,大6上便只有梁國的名號了。牧輕鴻再無用處,便只剩下一條路可走:狡兔死,走狗烹。
「你想好了。」梁王陰惻惻一笑,「你的母族上下一百多口人,你的幾位兄弟姐妹,還有你那個剛滿六歲的嫡妹,他們可還沒有死!」
「再問你一遍,你可聽清了?」
若是利用好梁王與牧輕鴻之間的不和,燕國,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燕寧低頭,恭敬道:「我已聽清了。」
夜風又起,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拂過她的鼻端,在她身後,太子睜著死不瞑目的雙眼,無聲地旁觀了這一出血脈相殘的鬧劇。
忽而,只聽得一陣輕巧的腳步聲。
「什麼聽清沒聽清?」
燕寧愕然回頭。
月光下,牧輕鴻踏著輕快的腳步往這裡走來。
第4章試探
燕寧一時沒能答得出來——事實上,如果真要回答,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在梁王經過短暫的面色變幻後,十分自然地轉移話題道:「愛卿來了啊。你看這賤人,居然想帶著燕長公主逃跑,真是該罰!」
「是該罰。」牧輕鴻若有所思道:「犯下這樣大的錯,合該拖下去斬了。」
他的聲音很輕,如同飛略過雪泥的鴻雁,但沒有人敢忽略他話里的殺意,竟是如此輕飄飄地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燕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重重地跪下,膝蓋磕出一聲沉悶的響。
但好在她還有點腦子,只是跪著,瑟瑟發抖,卻也沒有反駁什麼。
「愛卿說得是,只是不必如此重罰,慎刑司自會定奪。」梁王假惺惺地笑道,又對侍衛怒喝一聲:「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她帶走!」
梁王表面上聲色俱厲,燕寧卻清楚地看到,梁王隱晦地給了燕孔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想來梁王不過是做個樣子給牧輕鴻看罷了,真正的懲罰是不會有的。
而牧輕鴻也像是沒看出來梁王與燕孔的貓膩,毫不在意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他略略一抬下顎,對著燕寧招招手——那是一個十分輕慢的動作——「跟我回去。」他說。
燕寧不能拒絕。最後,她回頭看了一眼曾經最疼愛她的太子哥哥,那月光下蒼白乾癟軀殼上的明黃色衣擺正隨著夜風微微揚起。
「還不走?」牧輕鴻提高了聲音,「想在這兒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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