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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真的恨死他的固执了。

  “薄云霆，我……对不起。”

  薄云霆叹息一声，难掩失落道：“没事，那我送你去吧，房子在哪儿？”

  楚黎报了个地址。

  还好，离他家也不算远，总之比安区原本要分给楚黎的那间房离得要近一些。

  “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跟我说，这扇门永远对你敞开。”

  只是，他以后都不会再主动提这件事了，他已经在楚黎面前提过两次却都被拒绝，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次低头。

  楚黎仰起头看着他：“嗯，若是想吃我做的饭，你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薄云霆帮着楚黎把行李箱送到他租的房子门口就离开了。

  回去后他就把自己主卧的东西全搬到了楚黎住过的次卧，他没开灯，手背遮住眼睛感受着楚黎留下的痕迹。

  他说自己想要一个家不是为了让楚黎留下的借口，是真的他做梦都想实现的愿望，独属于他的，而不是薄江临的那种家。

  没了薄云霆在旁边吵吵嚷嚷，还真是有些冷清，楚黎将行李箱中的衣服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叠放整齐。

  这些衣服有一半都还是薄云霆之前给他买的，印有1ogo的袋子里还装着那件没有穿过的猫咪装，楚黎将它放在了柜子的最下层。

  ……

  “总的来说，楚同学的心理意志还是很强大的，我见过不少这种患者，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进行心理层次的挣扎，尝试用自残或者求救性自杀的方式向外界诉说，但是没有人理解，反而让自己更加痛苦。”

  “到了后期，往往已经丧失了对生命的渴求，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直到碰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就刚才我和他的聊天来看，楚黎却从来没有过产生自虐的想法，尽管他的pTsd已经导致他的精神有了中度抑郁的倾向。”

  “医生”，薄云霆清了一下嗓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怕疼，所以才没有采用过这种极端的方法呢？因为据我所知，他曾经购买过大量的安眠药。”

  医生沉默了，白大千从瑞康给他调过来的患者资料里并没有这类说明。

  孟达第二次对楚黎的调查十分详细，除去无法摸清楚的高中时期，他连楚黎从小到大获得过几个“三好学生”都知道。

  楚黎在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暑假，曾经购买过大量的安眠药，所以薄云霆推测楚黎是有轻生的想法的，至少曾经有。

  医生尴尬道：“嗯……这个，属于特殊情况，很抱歉，是我诊断有误。”

  白大千找的这个医生到底靠不靠谱！

  薄云霆现在十分怀疑面前这个人是白大千找来合起伙坑他钱的。

  “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薄总！”

  “好吧”，薄云霆收回了目光，“但是如果黎黎的病在你这里没有得到丝毫好转的话，那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面对薄云霆的威胁，医生倒是有十足的信心：“我既然敢接下这单，就有把握。这是刚才楚同学填的表格，您要不要看看？”

  表格上面的大多数问题都很普通，比如：最近是否会有食欲不振的情况？

  楚黎填的“是”，但明明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楚黎的饭量很正常，甚至偶尔他亲自下厨的时候，楚黎还会非常给面子的比平时多喝半碗汤。

  还有另外几处有问题的，薄云霆都一一指出来跟医生说了。

  心理疾病的治疗，依靠的不单单是患者和医生的努力，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也同样很重要。

  医生解释说：“这可能还是跟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楚黎同学有非常强烈的执念，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对他感到失望，所以他总会将这些不舒服都留给自己消化，然而人体的承受能力再强也是有一个阈值的，自我排解不出去的那一部分就会被长期积压，长此以往，非常不利于健康。”

  薄云霆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医生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说：“用你的爱去感化他，让他敞开心扉。”

  薄云霆：……

  临出门的时候，薄云霆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他转头问：“李医生，你认识范斯吗？”

  范斯就是之前楚黎一直接触，并非常信任的那个心理医生。

  李立写字的手一顿，抬起头来再次拿出了自己的职业假笑：“认识的，但是他的专业水平比起我来说还是要稍差一些，这边不建议您再次为楚黎同学更换医生呢！而且，他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热心肠，楚黎同学的情况并不适合在他那里进行治疗呢！”

  “行，我知道了。”

  薄云霆出门后，李立坐在转椅上纠结了好长时间，这句“我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薄云霆五位数的咨询费打到了他手机上，李立才捧着手机笑了。

  但随后他就又愁眉苦脸起来，这钱不好挣啊，患者不肯对他剖露出全部实情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楚黎的根源在于秦听寒，但是秦听寒又是不能提及的名字。

  楚黎问薄云霆：“医生跟你什么了？”

  楚黎就在里边和李立聊了一会天，然后李立就让他填表格，接着就让他出去了。

  而薄云霆则被叫进去谈话，这和他之前在范斯医生那里接受治疗时的流程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