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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目眦欲裂,一时浑身煞气翻涌。他几步上前,狠狠将萧综扯起,麻袋一样摔在地上,又抬脚用力踩在了他胸口。
萧综被摔得头晕目眩,后背压在摔碎的瓷片上,皮肉被划开,传来濡湿的触感。还未反应过来,他又感觉胸口猛地一痛,怀疑自己是不是断了胸骨。
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是方才猝不及防咬到嘴。萧综抽了好几口气,才有余裕睁开眼,发现对他动手的,居然是萧玦。
他意外,“萧……七叔?”
萧玦“制服”了萧综,这才有时间看向沈姝。好在沈姝眼中含泪,衣衫却是完好,发髻妆容也未乱。
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对沈姝的担忧稍稍退却,对萧综的杀意更加漫上心头。t萧玦居高临下看着萧综,如看一个死人,森然道,“你好大的狗胆!”
萧综长随见萧综唇角流血,以为他受了重伤,担忧地上前,哈着腰求情道,“王爷,手下留情,有话要好好说……”
萧玦厉声道,“滚!”
长随嗫嚅了一下,缩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被自己讨厌的人莫名其妙地揍,和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被揍,哪样更让萧综愤怒,萧综分不清。他只觉得压不住怒火,骂道,“萧玦,你他娘的有病?!”
萧玦没来得及理会他,而是意识到新的问题,冷然望向随后来的岑敬,“岑敬,清场!”
被人轻薄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他不想发生一点对沈姝不利的传闻。
岑敬习惯执行命令,转身利落地离去。事情闹大,司刑掌律的官员们都在场,萧综长随将门关上了。
意识到自己的危机终于解除,沈姝心落下去,看向萧玦,忍在眼眶的泪水终于落下,“王爷……”
她受惊一场,虚软无力,脚又受伤,松开手中银针,趴在屏风上无法起身。
看见她的眼泪,萧玦的心针扎一般。鞋尖在萧综胸口用力一碾,萧玦放开他,快步朝沈姝走去,弯下腰,朝她伸出手,想要拥住她。
但外人在场,心中不能言说的顾虑仍在,萧玦指尖蜷了蜷,又将手收回,站直了身子,抿抿唇,最终平淡道,“你可有碍?”
沈姝缓缓摇头,晶莹的泪珠沿着粉颊滚落,嗓音娇弱,“他没有碰到我……”
萧玦充满杀意地剜了萧综一眼,只觉得他应该庆幸没有碰到沈姝,不然自己现在就剁了他的爪子!
萧综被长随扶起,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后背嵌入了瓷片,长随为他拔去,疼得他又是龇牙咧嘴。
岑敬进来,萧玦问他,“都走了。”
岑敬道,“是。”
他代表着靖王府和大司寇,谁也不想惹上,自然很快人去楼空,连掌柜与伙计都躲去了后院厨房。
都走了好。萧玦脸露冷笑:都走了,就该他算账了。
“将他们丢进浣月轩。”萧玦指了指萧综主仆。
萧综对浣月轩有所耳闻,那是靖王府刑讯犯人的地方。他不服大叫,“你凭什么关我,我犯什么事了?”
萧玦负手冷笑,“欲图对良家女子不轨,你说凭什么?!”
萧综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闹误会了,心头一惊,连忙道,“我没有!我和她开个玩笑!”
萧玦笑出了唇边的酒窝,缓缓道,“开个,玩笑?”他指了指狼藉的地面,又指指沈姝,“你将她伤成这样,你说,你是,开个玩笑?”
“真的!”萧综不是很怕萧玦这个疯子,但完全不想因为误会惹上这个疯子。他解释道,“我们认识,今日不过相约会面,我本来是想和她求亲来着!”
大约胸口真受了伤,萧综说一句话胸口便疼一阵,他越说越气不顺。
随从在一边帮腔道,“我们少爷一向怜香惜玉,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他当真只是和姑娘开玩笑。”
有人相帮,萧综梗着脖子道,“我和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说个玩笑怎么了?!”
“未过门的,妻子?”那一刻萧玦表情古怪极了:觉得荒唐至极,却笑不出,想要生气,却又黑不下脸。他望望萧综,又看向了沈姝。
沈姝没想到萧综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颇有瞠目结舌之感,见萧玦看过来,唯恐他误会,连忙道,“我不是,他胡说!”
“我没有胡说!”见连沈姝都误会了,萧综当真急了,“不信去我府上问问我母亲!我推你婢女出门,将你关在门内,只是想逗逗你,好让你答应嫁给我!”
沈姝想想他方才的威胁,和那些轻薄言语,不愿相信,“你撒谎!
萧综急道,“我没有!沈姑娘,你信我,我当真是想求亲!我真心喜爱你!”
萧玦断案无数,从萧综的表情判断出他没有撒谎,但他再也不想听萧综说任何话了。
即便真心喜爱,便能为所欲为?他护在心尖的姑娘,何至于要被这个蠢物欺负到这个地步,听他一遍遍说这样的露骨言语。而又凭什么这人能肆无忌惮地说喜爱,自己却不能?
还有这个沈姝,明明前几日还向他解释说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怎么谢绍宁的事还未了,又惹来一个萧综?这才几日?
萧玦愤怒,心疼,却又忍不住酸涩、嫉妒、幽怨,可谓五味陈杂,忍不住瞪了一眼沈姝。
沈姝也没想到萧综会当着萧玦面说这些话,感受到萧玦的怒意,她低眸,心虚地缩了缩。
无论如何,只要沈姝不愿,萧综便是犯罪。萧玦面沉如水,吩咐岑敬,“带走!”
岑敬便要去拿萧综。他官职比萧综大,但萧综家里是王爵,他拱了拱手,“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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