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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瑄翻了下白眼,无奈地说,「弄丢的定义不是这样下的。那只是你找不到我,可我自己还是知道自己在哪里的。」
「真的吗?你知道吗?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姜成瑄倒退着走了几步,左右张望了下,放眼望去是整齐排列的墓碑。她张开双手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还需要问吗?」
傅品珍趁着姜成瑄没有防备,跑进姜成瑄的怀抱里头,「白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浪漫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从我被拋弃的那一刻开始。」姜成瑄阴沉地说。
傅品珍心底最痛的一个点被姜成瑄毫不留情地戳中。她因哑口无言而沉默着,她还能说什么呢?任何解释,在这聪明绝顶的傢伙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两人默默地并肩往墓园出口走去,到停车场时,姜成瑄自然是往车子的方向走去,而傅品珍则像没察觉到姜成瑄改变了方向似地,持续地往前走。
姜成瑄坐在车子里头,静静地看着傅品珍穿过停车场直到马路旁的公车站牌。她咬着牙动车子,狠狠地踩下油门,呼啸着从公车站牌前掠过。
车子才刚过了公车站牌,天空便下起倾盆大雨,彷彿公车站牌前有条线,而那条线就是下雨的开关般。姜成瑄猛然踩下煞车,往后望了一眼,将排档桿推到倒车档,让车子退到公车站牌前。她一降下车窗,便看到傅品珍微红的眼眶,心头像被飞快而锐利的箭射穿似地,连痛都来不及喊。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姜成瑄说。
傅品珍浅笑了下没有拒绝地上了车。上车后,她压住姜成瑄放在排档桿上的手,制止她要开车的动作。
「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姜成瑄不为所动地推动排档桿,「不行。」
傅品珍失落地松开姜成瑄的手。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姜成瑄终究还是心软。她停下车,将车窗往下降了一些,外头的新鲜空气随着风的流动溜进车内。她熄了火,双手放在脑后,往后靠着椅背。
「说吧。你想说什么?」
傅品珍的手指轻抚过姜成瑄的眉头,「姜成瑄,你的眉头锁得比保险箱还紧,如果把贵重的东西放到你的眉间,就算是亚森罗苹都偷不出来。」 姜成瑄哑然失笑。亚森罗苹是她小学时候的偶像,不过才跟傅品珍说过一次,她就能把这名字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是不是得等到你的眉头松开的那一天,我才能把你的心重新拿回来呢?」
「既然你把它丢了,就不再是你的东西,所以,不要用『重新』这两个字。」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是吗?真是抱歉,我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因为姜成瑄尖锐的语气,让傅品珍不得不缄默了下来。她吐出了一大口气,「好吧。要怎样才能让你感受得到?」
「先,不准再对我颐指气使,特别是暴力行为。」姜成瑄指着自己的嘴角,却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傅品珍第一个反应是想笑,但随后又想到……她可没那种信心能压得住自己的脾气。
「第二,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无论你有多想做;只要我想要的事,不管你多不想做都得做。」
姜成瑄连换气都没有地继续说,「第三,不管你在哪里,都要让我找得到人,而且随传随到。」
「我有工作……」
「不管。」姜成瑄无情地打断并补充,「反之,你不能管我去哪在哪,即使找不到人也不能生气。」
在深吸了口气之后,傅品珍瞪了她一眼。「好吧。」
「第四,不准管我和谁在一起,不准管我和谁出去,也不准对我身边的任何人不友善。」
傅品珍瞇起了眼睛,像极了出爪抓人之前的猫。
「你可以不答应的,不勉强。」姜成瑄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我对你并没有抱持太大的希望。」
「你想放弃我了?」傅品珍想起姜成瑄曾经说过,不带期望就能随时放弃。
「被拋弃的人错失先机没有资格说放弃,你不知道吗?」姜成瑄斜睨了她一眼。
傅品珍低头,咬紧了牙根,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全都答应,甚至你以后再有任何补充条款,我也一併答应了。」
姜成瑄感觉自己像在牌桌上,她喊了shohand,而傅品珍不但跟了,还喊出要加码。儘管彼此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牌是什么,胜负未定,但在掀开底牌之前,得先在气势上分出输赢。而姜成瑄微微地觉得自己似乎落到了下风,却不是被傅品珍的气魄给震慑住了。果然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对不起,我错了。」姜成瑄带着故作瀟洒的笑容说。
傅品珍的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成瑄,刚才还那么冷酷的人怎会转变得这么快。在她还来不及欣喜的时候,姜成瑄冷淡的声音传来。
「那并不是表达歉意的意思。」姜成瑄淡淡地说,「只是在说我刚才的要求是错误的。如果你真的爱我,光靠这种小动作,是没有办法证明的。」
傅品珍咬着牙,豁出去地说,「那要怎样才能证明?」
「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看着姜成瑄专心开车的侧脸,傅品珍很想压下内心的狂喜却力有未逮,一丝笑意掛在了她的眼尾上。那傢伙绝对是在死撑,分明就是不忍心让自己拋弃尊严地去做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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