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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那个男人面色明显一喜，招呼着他的同伴上去搬脑缸，然而当他们一移动脑缸，整个房间的警报突然拉响。

头顶传来本堂瑛海的惊呼：[摇杆！谁拉下了摇杆？！]

随即是震耳欲聋的声响，脚下的地板开始猛烈摇晃。

[没人动那个摇杆！是摇杆自己突然跳的！]

[可恶！怎么回事？！快撤退，这里要塌了！]

[下面的人快上来！]

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墙体坍塌的速度比人们想得快得多，只一瞬间便堵实了那个小小的洞口。

[先撤离！]

[但是下面的人……]

[本堂！这是命令！]

宫野志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着声音问身旁的诸伏景光：[零哥一开始就有炸毁研究基地的计划，对吧？]

[说话啊，你肯定知道的吧，这是零哥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对吧？！]

诸伏景光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降谷零将全部的作战计划全数告诉了他，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至少日本公安是没有夷平研究所的计划的，难道会是其他的参战方做的吗？不太可能。深谙组织作风的诸伏景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被逼至绝境的乌鸦的最后复仇，明白这一点的他无法再待在这里了。

他要去zero身边。

宫野志保默许了诸伏景光的行动，临走前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耳机：[一定保持联络。不要乱来。]

诸伏景光身形顿了顿，没有点头也没有应答，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要是zero出了什么事，管他是乌鸦还是白鸽，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最烂俗的结局

赶到现场的时候坍塌已经结束了，哪里还有完整建筑的样子，根本就是大型灾难之后的废墟。

诸伏景光阴沉着脸四处找寻着，果然没看到那抹熟悉的金色身影，反倒是看到了那个一年四季戴针织帽的男人。

[喂！]诸伏景光狠狠地揪住赤井秀一的衣领，[你他妈的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没跟zero在一起？！zero呢？！]

赤井秀一被暴怒的苏格兰拽得趔趄，堪堪稳住身形，绿眸里倒映着来人近乎失去理智的疯狂模样，他安静地解释：[上次的爆炸造成的伤还没好，所以没加入行动组。]

[你不是还能站着吗？既然能站着的话就给我……]

[诸伏！冷静些。我也只能站一会儿。]赤井秀一抬手紧紧握住诸伏景光抓着他衣领的手臂，[冷静些，救援已经开始了。]

诸伏景光甩开赤井秀一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走了。联络耳机里宫野志保强撑着冷静给诸伏景光指明方位，引导他去降谷零最后失去信号的地方。

诸伏景光一步步穿过残骸，大脑像是被人浸泡在腥咸的海水里，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却听不真切，好似有大型机器挖掘的声音，有大声指挥救援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哭声。

这次行动有很多人参与，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眼睛空洞地扫过人群，他不断幻想着他的zero能从人群中突然跳出来，大喊着他的名字朝他飞奔而来。可是，没有。

我们是胜利了吗？为什么胜利是这样如同地狱的悲惨模样？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你许诺的未来还没有实现。

你把我从黑暗中拖出来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好好听你的话去尝试做一个正常人，我已经为你舍弃我之前全部的人生了，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来啊。

给我出现在我面前啊。告诉我这是你小小的恶作剧，我会笑着原谅你的。

所以给我出现啊，zero……

[诸伏君，到了。]耳机里传来宫野志保的声音，[零哥最后的信号点就在你脚下的地下十米左右。]

地下十米吗，不算深，还有希望。

神明啊，给他这个曾经满身罪恶的人一点垂怜吧。

在阿笠博士带头下技术人员终于将研究所地下结构解析出来了，有了结构图挖掘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巨大的机械爪小心翼翼地避开承重柱将坍塌的碎石一块一块搬开，直至太阳初升人们也只是开垦了地下五六米的样子，伤亡人员全部送去医院安置妥当，轮换的救援人员换了一波又一波，疲惫不堪却无一例外不肯放弃。

赤井秀一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诸伏景光走来，仅仅是一夜未眠，眼前这位诸伏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从昨晚作战开始你就没休息过了吧，吃点东西，还有大家一起在努力。]

诸伏景光充耳不闻，还是盯着信号器，这是阿笠博士众多无聊发明的其中一个，号称能检测周围五米之内的生物信号，希望能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下信号传输有阻碍还是真的没有生物存活，信号器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一定是挖得还不够深，信号消失的地方不一定就是降谷零在的地方，应该还在更深的地方……

诸伏景光混沌的大脑艰难地保持最后的理性做着推测。

[喂，至少喝点水吧，诸伏。]赤井秀一很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降谷零一起行动，但是同时很清楚地明白再来一次他还是选择在场外做支援，毕竟凭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跟着去了也是拖后腿，[相信降谷君吧，他可是降谷零啊，一定会没事的。]

最后一句话赤井秀一自己说的都没把握。但是希望就是这样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编织起来的，如果连希望存在的可能性都不敢相信的话，还谈什么希望奇迹发生呢？

好在眼前的人看似执拗乃至疯魔，但是尚存一丝理智。他无言接过赤井秀一手中的水，囫囵灌了几口又把空瓶塞给赤井秀一，嗓子被水滋润过依旧沙哑得不像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