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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第2页）

他牵过江柔儿的手，少见的温声道：“我已经训斥过她了，柔儿莫气，别与她一般见识。”

江柔儿抬眼，满是温柔地看着陆庭，轻轻笑道：“夫君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和小姑计较呢。”

“那便好，家和万事兴。”陆庭把人揽入怀中，他最喜欢江柔儿的性子，永远温顺体贴，懂事识大体。

“是，家和万事兴。”江柔儿靠在他怀里，眉眼带笑，心底却没有丝毫波澜，心脏也再不像从前一般小鹿乱跳了。

酒过三巡，豫王府的那群人也喝高了。众人歪七扭八地倒在一起。

陆阮提着酒壶靠坐在门槛上，支着下巴喝着酒，望着天上明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穆如深也喝得有些多了，想出去醒醒酒，一扭头便看见这场景。明月清辉洒落在她身上，淡淡的月光带着两分清冷让人觉得陆阮与这个世界似乎格格不入。

穆如深沉思了一瞬，最后起身拿着一壶酒也坐到了陆阮身旁。

“朝梁关至今未破，想来顾公子是守住了才是，如此看来没

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陆姑娘不必担忧。”

陆阮闻言，扯了扯嘴角。

朝梁关破不破不重要，反正顾执楼不是现在死就是以后要死。

她现在已经看淡了。

陆阮低语，“今日除夕，他食言了。”

穆如深也沉默了片刻，“他或许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陆阮抬眼，笑了笑，“他要是再不赶回来，就真的要食言了，我就要生气了。”

穆如深听着她说的这些气话，扬唇笑了，最后却是问出了自己心底久未开口的话，“你就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他的感情吗？”

陆阮刚来春溪镇的时候就因美貌闻名，周边有不少人都想一窥芳容，穆如深也曾被自己的朋友拉去凑过热闹。

没想到美人如斯，一见倾心。

后来更是没想到陆阮竟与苏木相识，两人因此得以认识。穆如深心底满是欢喜，他是自知配不上陆阮的，只是未曾想陆阮身边的人来得那么快，也未曾想陆阮与顾公子的身份都是如此高不可及。

可是如今在这历州城，尤其是这些日子的历州城，风言风语多得让人忍不住怀疑，有时候当真是三人成虎，像他这种饱读圣贤书的男子有时候都会忍不住动摇。他不知道陆阮是如何坚守至今的。

陆阮眨了眨眼，想了很久，廊外的夜风一吹，整个人都激灵了一瞬，陆阮看着那薄薄的积雪在月光下反射光芒，突然咧嘴一笑，道：“他给我堆过雪人。”

“我怕冷

，他堆的。”

陆阮想起了在春溪镇时的时光，语气里都是欢欣，“他对我好。很好。”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气，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平平淡淡的就行。”

陆阮抱着凉了的酒壶，“所以，我从不招惹谁，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也不客气。”

“他对我真的好。”至少失忆的那段时间顾执楼是把她放在心上，以她为天以她为地的。只是恢复记忆之后，他们之间就开始隔着各种身份和世俗，各种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顾执楼的过去，也是她的过去，他们选择了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

她突然笑了笑，“不过最近看来，谁对我不好，我暂且也不敢还手。”她望着明月，直起腰，道，“得抽个时间去叶府看看。”

好歹是顾执楼舅舅家，应该会见她吧，也可能不会，要避嫌，不过如今两家都没落在一块儿了也避无可避。

陆阮看着这夜空，很高，高得看不清到底有几颗星星。

她道：“还要去一趟护国寺。”

陆阮说这句话时候的面色有些冷，她脑海中浮现顾辞说的那句话，“若想二哥活，那么七弟必须死。”

从前总想着接受剧情，接受这一切的结局，她不求长长久久，只求当下拥有，两个人在最后的悲剧来临之前有这样一段美好的日子就足矣。

可是，不够。

现在，她觉得不够了

。

凭什么顾执楼就一定要死？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接受剧情？凭什么她要受人摆布？

她不服！

这一切，这所有，她通通不服！

不过是头疼而已，不也还没死吗？

既然没死，那就让这一切故事都崩坏得更猛烈些吧。

陆阮眸中透露着狠厉，捏着酒壶的手骨节突兀。

穆如深看着她，抿了抿唇，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壶，轻道：“你喝多了。”

陆阮冷静了两分，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然后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天上圆月。

纵使天上月再圆，这个除夕夜豫王府并不团圆。

而她一定会让豫王府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