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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津不甚在意,淡淡道:“都是俗物,不值一提。”
又道:“你做得很好,近些年挺太平。”
薄野楠瞬间想起了被东海蛟妖残害的百姓们,有些心虚,又想到那蛟妖已被路过的一个散修出手铲除。
“去岁东海边其实不太平,”他说了实话,见薄野津将目光投向他,继续道,“走蛟一族肆意妄为,蛟妖祸害东海百姓,死伤不少。”
薄野津微微蹙眉,薄野楠看着他,神情里有几分察言观色的味道,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想看他有何反应一般。
薄野津垂下眼睫,声音冷冷淡淡:“我与他们,素无瓜葛。”
“一只恶蛟而已,你作为道门魁首,不至于收拾不了它。若是因为我的缘故,大可不必,收了顾虑,该如何处置便是如何。”
他话说得无情,不了解内情的人会觉得理所当然,知道内情的人才会暗自惊心,比如薄野楠。
虽然那时他年纪尚小,但也曾记得族中秘辛。
薄野津的母亲,是一条银蛟。换句话说,东海蛟族,是薄野津的母族。
薄野楠道:“几日之前,一位散修在东海边已将蛟妖斩杀,为民除害了。”
薄野津点了下头,淡淡道:“那便好。”
听这语气,仿佛若非如此,他会亲手提三尺青锋斩杀蛟妖,大义灭亲。
收了残局,他们烹茶赏景,时不时聊一两句天,并不十分亲热,也并不十分疏离。
“我很意外,小叔这次会回笺,答应出山。”薄野楠道,“小叔长居北原苦寒之地,多年来杳无音讯,每次仙门大比,侄儿都送了飞笺,以前从未有答复,为何这次小叔应允了?”
“是因为我在寻一个人。”薄野津道。
这句话比薄野津出山这个事实更令人震惊,他小叔心性冷淡,这些年又长居山中,不问红尘,任何事都不会使他的心绪产生任何波澜,更不可能在乎什么人了。
薄野楠瞠目片刻,问道:“什么人?”
“小叔可以告诉我,我或能帮得上忙。”九洲之地的修士,尽归天刹盟管,找一个人虽如大海捞针,但薄野楠还是帮得上些许的。
薄野津道:“他叫卿晏,是个剑修。”
这已经是他知道的关于卿晏的所有信息了。如此看来,他对他知之甚少,卿晏不说,他便不曾相问。
在薄野津看来,那些并不重要。浮名浮利,加诸于身,共同构成了世人眼中的他,可眼前人是鲜活的,他愿意自己去认识、体会。
“卿晏?”薄野楠吃了一惊。
因为族中那些年轻小辈兴趣所在的缘故,薄野楠对京洲城最近流行的话本子也有所了解,卿晏这个名字现在可是如雷贯耳、鼎鼎大名。
这不是千鹤门那位认错了的少爷么?
而且……
薄野楠惊奇道:“他不是已经死在北原了么?!”
薄野津抬眸,蹙眉,声音沉了几分:“他死了?”
薄野楠恍然,千鹤门的马队去了北原,卿晏也在其中,小叔久居那里,难道会和他们见过面吗?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千鹤门北行冬猎的马队成员全死在了大雪里,卿晏也在其中。
闻言,薄野津眉心松开了,淡声道:“他没有死。”
他救了他,从漫天风雪之中将他打捞起,还把那具病弱孱孱的身体养得胖了些,结实了许多。
薄野楠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小叔,你认识他?你找他做什么?”
“是仇家?还是朋友?”薄野楠暗自揣测,总不可能……是心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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