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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院子传来泼水声，是江春娣出来倒废水，傅语诺躲避不及，二人撞了个正着，傅语诺不知该作何表情：&1dquo;外婆。”

  她其实有点心虚，她对谢西然任性惯了，离家出走什么的是家常便饭，可对江春娣不是，这次闹到她也知道，心里难免打鼓，尤其之前给母亲扫墓的时候，江春娣刚教育过她不要太任性。

  傅语诺本以为对方跟她打过招呼便会回去，没想到江春娣突然叫她过去：&1dquo;阿诺，过来。”

  她急忙啃完最后几口红龟粿，擦擦小嘴跟上前。

  江春娣看了眼她的衣服，怪罪道：&1dquo;穿这么少。”

  &1dquo;没事，不冷，”傅语诺问，&1dquo;外婆，你找我什么事？”

  江春娣让她坐下，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片刻后才说：&1dquo;你大三快结束了吧？”

  傅语诺不解：&1dquo;还有半年。”

  &1dquo;我听人说，好多人大三就出去找工作实习了？”

  &1dquo;嗯。”

  江春娣双手包在一起，搓着粗糙的手背：&1dquo;你有什么打算？”

  &1dquo;啊？”傅语诺没明白她的意思。

  &1dquo;&he11ip;&he11ip;你有没有想过回泉城工作？”江春娣略显局促，&1dquo;我知道泉城比不上南城，不过这几年泉城展得也不差，再说我和你舅舅也都在这边，你回来了，一家人也有个照应。”

  傅语诺懵然。

  &1dquo;也不能总麻烦谢西然，太不好意思了，找个时间搬出来吧&he11ip;&he11ip;”

  都麻烦十几年了，还差这一会儿吗？傅语诺看着江春娣闪烁的言辞，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忽然想到前几天与谢西然隔着门的见面，&1dquo;外婆！”

  江春娣止住话，眼角堆积的皱纹轻颤着，傅语诺细声问：&1dquo;叔叔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

  江春娣看着她，欲言又止。

  &1dquo;外婆&he11ip;&he11ip;”

  江春娣斟酌道：&1dquo;&he11ip;&he11ip;他跟我说了，你们俩的事。”

  &1dquo;&he11ip;&he11ip;我们什么事？”

  江春娣又望向她，满眼震动，滋味错杂。

  轰地一声，傅语诺像被惊雷劈中，太意外，太震惊，谢西然竟然主动告诉外婆，他是怎么想的，外婆是怎么说他的，她猛地又想到那天的见面。

  现在回忆，有太多不可细敲之处，他的情绪为什么那么不好，外婆为什么没来帮忙劝说，她在姨婆家这么久，他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没来催逼她回家？所有人的反应都不正常！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傅语诺心神混乱，但她第一时间想问的还是：&1dquo;您骂他了吗？”

  &1dquo;&he11ip;&he11ip;没，”江春娣见外孙女面色慌张，她攥紧她的手，似在安抚，&1dquo;我已经跟他说过，你要是不愿意，他不准勉强你。”

  傅语诺突然站了起来，江春娣一愣，可她很快又坐了回去，江春娣疑惑：&1dquo;阿诺？”

  &1dquo;我&he11ip;&he11ip;”她攥紧拳头，喘息又急又热，愿意吗？勉强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要谢西然伤心难过，只要一想到他独自面对外婆时的孤立无援，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外婆责备他了吗？江坤为难他了吗？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1dquo;你要去哪儿？阿诺？阿诺！”

  什么也顾不上了，傅语诺转身跑了出去，她要回去找他。

  *

  傅语诺飞快地换了衣服，和姨婆告别，跑到镇中心的汽车站搭乘最近的一趟汽车赶回南城，她着急，担忧，在路上给谢西然打电话，连打几个都打不通，关机。

  打电话到家里，陈姨反应奇怪，支吾地说，先生不在家里。

  不在家，手机也关机，傅语诺疑惑，交代陈姨，如果叔叔回来帮忙转达一声她在回家的路上。

  好，知道了，陈姨犹豫道。

  从泉城桐洋镇到南城，跨省，坐车要六七个小时，傅语诺心急如焚，陈姨有点反常，谢西然的手机怎么会关机，出于工作需要，他的手机一般不关机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攫着她，他这几天为什么不再来找她？因为外婆吗？

  山路七拐八拐，窗外风景轰轰烈烈地倒退，汽车颠簸得她身体难受，头晕，胃翻滚，胃酸一阵阵往上翻涌，傅语诺取出塑料袋预备着，一手撑着窗户，打电话到安普，铃声响了很久，温助理终于接了起来。

  &1dquo;傅小姐？”

  &1dquo;温助，我叔叔呢？”

  &1dquo;&he11ip;&he11ip;谢总？谢总不在公司。”

  &1dquo;不在公司？那他在哪儿？”

  温助理顿了顿，问：&1dquo;您还不知道谢总的事吗？”

  &1dquo;什么事？”

  &1dquo;谢总他&he11ip;&he11ip;辞职了。”

  汽车猛地一刹，傅语诺往前座撞去，胃里一阵翻腾，她预感不妙，抓着塑料袋口&1dquo;呕”地一声呕吐起来，白的黄的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眼眶泛出生理性的泪，她有点茫然地问：&1dquo;&he11ip;&he11ip;你刚才说什么？”

  温助理说：&1dquo;谢总一个星期前离职了。”

  大脑瞬间空白，傅语诺懵了好几秒，随后匆匆挂电话，再给陈姨拨回去：&1dquo;陈姨&he11ip;&he11ip;”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的胃翻搅着，&1dquo;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