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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叙收回视线去厨房帮陈奶奶烧火,没一会陈奶奶说:“你去问问南南,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陈叙颔首:“嗯。”
他提了个暖瓶过去,看见温南捧着搪瓷盆喝热水,想来应该是奶奶给她倒的。
屋里的光线陡地暗下,温南吹了吹搪瓷缸里的热气,转头就看见陈叙拎着暖瓶走进来,男人身高腿长,站在她对面,显的愈发的高了,她仰起小脸看着陈叙,弯唇笑眯眯的:“怎么了?”
陈叙见她脸色比刚才好上一些了:“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温南点头:“要。”
说完抬起两只脚丫踩在搪瓷盆的两边,脚丫子被热水浸泡过,表面皮层有些泛红,衬的露出来的半截小腿皮肤越发的雪白,陈叙低头目不斜视的盯着搪瓷盆,给里面掺了点热水:“试试烫不烫。”
温南将脚放进去,微微烫,特别舒服。
她笑道:“刚好。”
陈叙颔首,拎着暖瓶快步走出去。
温南泡了许久的热水脚,直到陈奶奶说吃饭了她才把脚抽出来擦干净,原主过来的时候带了两双布鞋,还有一双干净的在箱子里,她看了看脚,又看了眼满是泥巴的布鞋,犹豫了一下,光着一只脚踩在地上,垫着脚蹦到箱子跟前,手正准备挨到墙上,屋门口就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将屋里唯一仅有的亮光都遮住了。
温南怔了一下,手还没来得及扶住墙壁就被一只大手稳稳的托住了。
女人的手臂纤细的厉害,他半掌轻松握住。
甚至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手指清晰的感觉到女人肌肤上温热的体温,陈叙轻咳一声,看了眼温南垫着一只脚,好笑道:“你怎么蹦过来了?”
温南笑道:“我来拿鞋子。”
说完抽回自己的手,打开箱子取出仅有的一双干净的鞋子,又垫着一只脚蹦到床边。
她脚下不稳,一晃一晃的,总感觉下一脚就要滑到了。
陈叙:……
他说:“你小心点,换好鞋子出来吃饭了。”
温南没抬头,把脚丫子又洗了洗:“嗯,我马上就来。”
她换好鞋子,出去洗干净手,坐在饭桌上时跟陈奶奶说了自留地的事,陈奶奶说:“等了三年了,咱们的自留地可算是批下来了,现在加上院里的一分地,咱们有四分地了,到时候多种点菜,就不用去菜站买菜了。”
陈叙道:“等地干了,我去翻翻地。”
温南闻言,扭头看向陈叙:“哥,你翻地的时候叫上我,带你认咱家的地。”
陈叙:“好。”
温南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半,吃过中午饭的时候,赵小麦背着篓框过来了。
陈叙和杜团长他们先走了,家属区里来来回回只有军嫂和孩子们,温南背着篓框,手里拿着棍子,赵小麦看着她时不时的用棍子打一下草,忍不住笑道:“你这么怕蛇呀?”
温南看她:“你不怕吗?”
赵小麦低头笑了下:“我也害怕,但是我从小在地里见得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温南知道赵小麦的勇敢都是被家里人一步步逼出来的,她伸手握住赵小麦的手捏了捏:“小麦,你很勇敢。”
赵小麦抬起头笑了笑。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勇敢,她多希望爹也能像陈营长对温南一样,哪怕爹能有陈营长的一半也好。
两人到了草地,赵小麦去割猪笼草,温南去给牛割草。
她带着线手套,动作虽然不快,但比一开始要好一些,到了下午,小麦又过来帮温南割草,割完又赶紧跑回去送猪笼草,一直到天边染上红霞时,陈叙从部队赶过来,大老远的看见一抹纤瘦的身影蹲在草地里割草。
速度不快,割一把扔一把。
陈叙快步跑过去,将一摞草塞进篓框里,温南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就见陈叙已经把满满一摞草塞完了,她站起身擦了擦汗,嘴角上扬,笑的灿烂:“大哥。”
“肚子还疼吗?”
陈叙单手拎起框子问了一句。
温南摇头:“不疼了。”
见陈叙去送草,她又蹲下身继续割草,等陈叙跑第二趟的时候,温南跟赵小麦一块往家属区走,温南回到小院,去厨房拿暖瓶掺了点热水洗手洗脸,陈奶奶站在窗户那切菜:“南南,今天干的咋样?”
温南道:“挺好的,我今天割的比前两天多。”
陈奶奶笑了:“南南有进步。”
往常温南前脚到家,陈叙后脚就到了,但今天陈奶奶晚饭都快做好了,陈叙也没回来。
陈奶奶也在嘀咕陈叙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回来,温南也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给灶口里添了一把柴,起身说:“奶奶,我去外面看看大哥回来了没有。”
温南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暮色中奔跑过来的身影,男人单手拎着篓框,衣领的衣服都被汗濡湿了,冷峻的脸庞上也挂着汗珠,身上散发着炙热的体温,一靠近温南,温南就感觉到了几分热气,她抬起头看向比他高出许多的陈叙,有些纳闷:“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去了趟供销社。”
陈叙从篓框里取了一个老式的圆镜子递给温南:“我跟小州都是大老粗,用不着镜子,奶奶也不照镜子,家里就没买这些,你把它挂你屋里,每天早上起来梳头用。”
温南一怔,错愕的眨了眨眼,她没想到陈叙这么晚回来是去给她买镜子去了,陈家没有镜子,陈奶奶屋里也没有,她每天早上梳头发全靠感觉,洗脸的时候对着搪瓷盆里的水再照一照,要是头发哪里有点乱就再梳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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