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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琳琳的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青白交加,紧咬着嘴唇极力隐忍着情绪,终究没有当着周伟妈的面作,待周伟妈走得远了,她才缓缓放开拳头。
我不会劝慰人。这又是别人的家事,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汤琳琳缓了脸色走进来,轻声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抿抿嘴唇,拉着她坐在沙上,“你也别往心里去。”
之前她那个前男友用恶毒的语言猛揭她的伤疤,现在周伟妈也毫不手软,这种伤痛,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会明白,说不往心里去是假的,换个人都做不到。
汤琳琳夹着恨意的眼神瞬间敛去,淡淡地说:“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那就好。”我以为她是看开了,哪想汤琳琳又一声冷笑:“不值得。”
倒把我说愣了,汤琳琳可能意识到自己失言,朝我一笑说:“人啊,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明白这一点,其他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深以为然,“你能明白这点就好了,就会少了很多烦恼。”
汤琳琳不置可否。
原以为周伟妈今天这些话必然给汤琳琳带来很大的伤害,二人之间可能不会像从前那样交心了,没想到再见她们时,二人好像从来不曾生过这些不愉快,有说有笑的,汤琳琳到了镇上还给周伟妈买了两套衣服。这份胸襟气度真让我赞叹不已。
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受委屈,除了因为爱情,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了,周牧听说这事。也是艳羡不已,并直赞汤琳琳大方懂事。
我与卫知行似乎已经成了陌路人,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好像任由我在大安村自生自灭了,关于他和梅花的消息,没人再在我面前提起,我想二人肯定没有断了往来,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好像放在油锅里煎一样,毕竟那个男人还是我的丈夫啊,可是痛了又怎样,情分已到了尽头,无可奈何。我只能让自己不要去想。
傍晚时分,我随处走了走,走了到青娘娘庙,想到那个可怕的青蟒像,本来想转身回来,结果看到了陈婆婆。
她正在青恩河边烧东西,想了想,我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闻见烧纸的味道,似乎是冥币。
我不由好奇。
“阿婆。”我上前轻轻地唤她。
陈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喃喃地说:“今天是我儿子的忌日,我给他送点钱,希望他到那边能过得好一些,生前没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到那边和她好好过……”
陈三树一直打光棍,没想到他是有喜欢的女人的。是婆婆的姐姐吗?我心里猜测。
话说,陈婆婆连儿子的忌日都知道,不会连她儿子的原因都知道吧。
“阿婆,叔叔到底是被谁杀的?”我抑制不住问了出来。
陈婆婆眼皮都没抬,“你一个小闺女问这个干嘛?别给自己惹麻烦,老天长眼,会让他们遭报应的。”
“是我公公婆婆吗?”我不甘心地问,陈婆婆一直特别嫉恨婆婆一家,想必陈三树的死就和他们有关。
陈婆婆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低头一直在烧纸,嘴里念念有词,我又唤了一声阿婆,她瞪了我一眼,“不该管的闲事最好少管。”
说完,她用树枝拨了拨未燃尽的余烬,拎着小篮子步履蹒跚地走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蓦然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回来的路上,我不断地猜测着陈三树之死与公公婆婆之间的关联,卫静说婆婆神经衰弱,不会她长期心理压力就和陈三树之死有关吧,害人的人总会受到良心上的煎熬的。以央介巴。
我没回村长家,顺着村子里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结果又走到了陈婆婆家,她家的大黑狗还拴在门前,看见我,它竟起身朝我摇了摇尾巴,我想过去逗它一下,这时他神情陡然一变,喉咙间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眼睛警惕地向我身后看去。
我被它突然的变脸吓出一身冷汗,及时刹住了自己的脚步,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卫聪正向这边走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看起来神采奕奕,大黑狗就是冲着他怒的。
卫聪出现在大黑狗的视线里,大黑狗就开始狂叫起来,并开始用力的挣扎,试图挣脱链子。
卫聪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二嫂,你怎么在这里?”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砖头朝大黑狗砸去,他的准头很好,一下子就砸到了大黑狗的脑门上,大黑狗疼得尖叫一声,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叫吼。
“我随便走走,你去哪?”
“我……”卫聪的话还没说完,脸色骤然大变,低沉的怒吼从我身后传来,随即一阵凉风带过,大黑狗竟然挣脱了链子直向卫聪扑去。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了,卫聪显然也没料到大黑狗会挣脱,反应过来转身想跑,可是他哪里跑得过大黑狗。
大黑狗距离他还有一步多远就腾空跃起扑了上去,呲着白森森的牙照准他的肩膀就咬,卫聪的脸吓得惨无血色,想退后却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大黑狗也不知道憋了多久的怨气一下子全撒出来了,嘴和腿并用,扑在卫聪身上又是咬又是抓,这一幕凶残的对决中,只听见大黑狗快意的怒吼,以及卫聪鬼哭狼嚎的惨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惨剧的生,吓得两腿软,缓过神来,赶紧跑进门去喊陈婆婆,陈婆婆已经听见大黑狗的叫声,正迈着小步子跑过来。
“阿婆,快点,大黑正在咬卫聪……”
陈婆婆脚下没停,嘴里大声骂道:“这该死的畜牲不想活了!”
等陈婆婆跑出来,卫聪已经快没有力气挣扎,也不知道他被咬到什么程度,只知道他身上的上衣和裤子全被撕烂,染了好多血,腿上胸口凡是露出的地方没有一块好肉,全都血肉模糊,鲜血不停地往外冒,真是惨不忍睹。
“大黑!”陈婆婆看到大黑狗就怒喝了一声,大黑狗恍若未闻,陈婆婆随手抓了一根木棍就往大黑狗身上砸,大黑狗吃痛,呜咽一声,向后跳开,终于放开了卫聪。
“卫聪!卫聪!你怎么样?”我忙跑过去,扶起卫聪,好在他拼命地护着脸,脸上没有伤,伤痕全在身上。
陈婆婆也跑过来,弯腰一见卫聪身上的血,吓得立马变了脸色,“这可怎么是好?赶紧让人送医院,去打针,哎呀,你说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场灾呢,这该死的畜牲!这该死的畜牲!”
陈婆婆连声怒骂。
卫聪疲力挣扎,又被惊吓,已经奄奄一息,他努力睁开双眼,又闭上,“二嫂……我……我没事。”
他急着眉头,咬紧牙关,极力忍受着疼痛,看着他身的惨状,我的声音都不像自己的,“你忍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着,掏出,给卫知行打电话,卫知行正好在家,我把卫聪的遭遇跟他一说,他说了一声马上就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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