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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卫迦闻言，手上穿衣服的动作立即停住，应景见他不对劲，问：“怎么了？”

卫迦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惨白着脸说：“新生儿刚出生时不会被感染”

应景脸上莫名的神色逐渐沉下去，室外开始下雪，纯白的雪花落在地上，被地上的尘土染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中心统计数据中没有新生儿。”

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实，新生儿没有被统计到死亡人数里，也没有被统计到透析人数里，甚至连正常人群里也没有被统计到。为什么不统计

三人对视一眼，一个念头闪现，令人胆颤。

雨水夹着雪花簌簌落下，雪花的白和泥土的颜色形成两个极端，显得小道上更加泥泞。

突然，一只脚踩在一块雪白上，白色渗进泥水里很快消失不见；接着，第二只脚，第三只脚……

“快！我家的生了。”

“你小声点，现在一个娃多珍贵，被别人听见了，指不定就被抢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也是高兴嘛，终于有救了。”

黑暗里，四五个人争相推嚷，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什么，正发出有力的啼哭。

“这崽子声真大。”抱着婴儿的人抬手用毛毯遮住婴儿嘴巴，“给你媳妇吃啥好东西了。”

另一个人说：“我媳妇胃口好，吃的多，营养好，娃自然长得好。”

“要是没有这档子事儿，今晚本该是你家的喜事，崽子是男娃，你真舍得啊？”

那人撑着伞，看了眼他手里的娃，脑中犹豫了一瞬，最后一咬牙，说：“舍不得也得舍得，没有他我也活不了多久，到最后没人管，他依然是个死，我既给了他生命，现在就是该他还的时候。”

怀里的婴儿正拼命挣扎，可怎样也躲不过毛毯的覆盖。

抱婴儿的人叹息一声，说：“作孽啊，要怪就怪娃运气不好，非生在这个时候。”

另一人催促的说：“快走吧，待会儿嫂子醒来要娃了。”

“放心吧，我跟隔离点的医生说好了，她生下来的是个死胎，不会闹的。”

那人说：“你牛啊，原来早都想好了。”

夜色浓郁，几人的笑声盘旋在周围，与黑夜掩盖下的平静混做一团。

应景直面领导，语气森寒，“我要求出去。”

领导漫不经心喝着水，“你没有资格！”

“我有！”应景说：“最初签订研究实验合同时，条款没有不让实验人员出去这一条律。”

领导放下水杯，直视应景：“我说错了，不是你没有资格，而是我们……都没有资格！”

邢州走上前，双手撑着桌面，说：“强制人民隔离，禁止实验人员外出，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领导抹了把脸，看向邢州，“我所处的职位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管理员，许多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问多了对你们没好处，你们出不去我也出不去，所以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这番话看似劝诫，实则毫无用处，和邢州所问的问题一点都不搭边。

卫迦连着休息不好，脾气暴躁，他用脚勾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我们也不是为难你，只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你们这么藏着掖着不给看，很难说明里面没有问题。”

领导转头，“三位在医学领域造诣颇高，上头既然选择这样做肯定有原因，我无法撼动他们的想法，至于外面的情况，我想，有些事情不是非得看到，只要没看到就当不得真，这样更利于三位今后的研究之途，不是吗？”

惊雷乍响，闪电劈开云层，照得屋内白炽灯暗淡一瞬，几人面上明暗交替，似潜伏在暗处的某种东西汹涌而出又蛰伏平静，四周都是潜在的暗流涌动。

回到实验室，卫迦还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始终传来无法接听的语音，半晌，卫迦放弃打电话，对着空气狠狠击打了一下。

“打不通吗？”应景问。

卫迦情绪不高，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整栋楼都装了信号屏蔽器。”邢州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应景靠在操作台上，双手环抱，“如此明目张胆，偏我们无可奈何。”

“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邢州问。

“哪儿有什么目的，眼下最险峻的是活下去，没有威胁时，人尚存一丝良心，反之，别说良心了，就连我们说不定也会反目成仇。”应景感慨。

邢州说：“别说得那么绝对，还没到那一步。”

应景低头轻笑，“开个玩笑，上头压迫，咱们得做出成就，这样才能在重大决策中有话语权。”

“我觉得格尔菌的特性我们已经了解得很清楚，难点在于用什么药物能控制住。”

应景起身，面前巨大的屏幕黑影幢幢，她按下开关，屏幕缓缓亮起，上面是三人这小半年来所收集到的有关格尔菌的资料。

“药物分几种，最常见的是口服，药物在胃肠道吸收入血，通过门静脉系统进入肝脏进行一系列的代谢，是首过消除。一种是静脉注射，这两种方式的利用度不同；还要考虑药物消除半衰期，间隔给药，以达到稳态血药浓度。”

应景说得轻快，好像在诉说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大多数药物在体内按一级动力学消除，它的特点有：1恒比消除即单位时间内体内药物按恒定比例消除，血中药物消除速率与血中药物浓度成正比；2半衰期恒定，为一个常数；3相同剂量相同间隔时间给药途径经五个半衰期达稳定浓度，按一级动力学消除的药物经过第一个半衰期可消除50，经过两个半衰期消除75，经过五个半衰期体内药物清除约97，也就是说约经五个半衰期药物可从体内基本消除。根据半衰期可确定给药间隔时间，通常给药间隔时间约为一个半衰期，这样即可避免给药过频，又可以在两次给药间隔内保持较高的血药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