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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长公主正紧张地将手搁在女儿的额头试她的体温:“可别是昨儿夜里着凉了。虽说是入了夏,可你的身子一向不成,夜里风大你别贪凉,伺候你的奴才们也是不尽心,回头我就罚她们去。”
阮茱对罚不罚自己屋里的丫鬟并不在意,但她很不乐意听母亲提她的身子,当下眉头一皱不悦道:“娘我没事儿了,我身子好着呢。”
“那还能突然晕了过去?你是不知道我在前厅听到你晕倒的消息有多惊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方才大夫在场你也没说清楚……”
“我说了我没事儿。”阮茱不耐烦地摆摆手,正要解释时只见母亲身边的半夏端了碗药进来,害她立马皱起了眉头。
“母亲我不吃药,让她拿走。”
长公主就觑她:“怎么能不吃药,赶紧把药喝了,这样才能好得快。”
“都说了我没病,晕倒是我装的,我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我才不要喝这劳什子的药。”
阮茱自小喝药都喝怕了,也喝出经验来了。半夏拿来的这碗药光闻味道就知道必是巨苦无比,且她身子本就无事,就更不想平白无故多喝一碗药。是以她都不让半夏近身,嫌弃地挥着手就要把人轰走。
半夏为难地站在不远处,望着长公主请她的示下。长公主皱眉看向女儿:“什么,你是装晕的?”
“可不是么,要不是姐姐和那个沈姑娘多事,我又何苦装晕。”
阮茱于是把自己想用茶水烫手躲过作画的事情一一说了,说到自己见茶水打翻临时起意装晕之事时,还颇为得意地笑看长公主:“娘,女儿我是不是很有急智?”
长公主一脸无奈的宠爱:“你啊,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招数。若真被烫了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你姐姐,这会儿肯定得遭点罪,那手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阮茱一脸得意的笑,“谁叫她整日里花枝招展勾引这个那个的,今日只烫了她的手实在可惜,若是我当时再狠一些,把那壶热水泼她脸上岂不是更好?”
长公主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些我的祖宗,这话平日里在家中说说便也罢了,眼下这里是6府,你可不要叫人抓着把柄。”
“女儿也是气不过,凭什么她走到哪里都得一堆的夸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喜欢她中意她。难不成是凭她性子好吗,不就是长着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才有那些好处。世人皆俗,她今日穿那么条破裙子还有人上赶着吹捧,她们眼都瞎了吗?”
相比于阮茱今日明艳四方的打扮,阮筝今天那一身实在素净得有些过头。可偏偏今日来的姑娘小姐们全都穿红着绿,过分鲜艳在人堆里并不出挑。反倒阮筝素雅高洁,一副跳脱尘蕊不同凡俗的清丽,着实惹来了一波夸赞。
长公主一想到是自己让她穿的那条裙子,一时间便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她轻叹一声拍拍女儿的手背,仔细观察她的眉眼确定她身子无误后,才冲身后的半夏道:“你把那碗药喝了。”
半夏不敢不从,只能忍着难受那碗极苦的药吞入腹中,随即又小声禀告道:“公主,6府里头起了一些谣言。”
“什么谣言?”
半夏有些难以启齿,但她知道以长公主的性格若是事后知道她知情不报,必定会罚得更狠,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将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谣言,只有一桩跟阮茱有关的事情。“府里有在传,说大姑娘和沈家小姐受伤,是、是二姑娘……故意为之。”
阮茱听到这话气得差点跳起来,奈何她向来体弱,就是想生气骂人也没这气势,一副萎靡不振的可怜样儿。
长公主生怕她气晕过去,赶紧扶住她,又冲半夏咬牙道:“这话是谁说的?”
“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是无意间听6府的下人们在传,说不定是谁在席间放出的消息。”
阮茱气得泪眼神婆娑:“一定是阮筝那个坏胚子,她恨我弄伤了她的手,便故意放消息诬陷于我。母亲我是冤枉的。”
她明明就是想烫自己,是她们两个自作多情伸手来救,这才烫着了她们。烫就烫了,本也是活该,可怎么能把责任往她身上推,还把她说得这般不堪。
“母亲,她们这么说我,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
长公主心急得搂着痛哭的女儿,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这里毕竟是6府,她也不便大张旗鼓追究谣言的源头。更何况这种事情就算找到源头又如何,流言已然传开,信与不信都自在人心。
且万一真查出来是阮筝那丫头放的消息,更会引得旁人猜测纷纷。
富平侯府的大姑娘被妹妹烫伤手放谣言中伤于她,可见两人平日里关系有多差。姐妹失和勾心斗角,传出去她俩都没有好果子吃,非但还不了茱儿清白,还会雪上加霜。
这事儿除了哑巴吃黄连外,一时间长公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得借口阮茱身子抱恙,急匆匆地就带了两个姑娘离开了6府。
离开时,6夫人代替阮老夫人亲自来前来相送,一直到将人送上马车目送她们离开后,这才转身往宅院内走。
走出一段后她突然站定脚步,随即一个转身朝着园内某处大树走去,边走边道:“出来吧,悄悄躲在树后偷看,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没有规矩,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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