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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安静到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似乎我们都在留意它是否还能撑得住,最先忍不住的还是小叭,他轻声说:“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就算没有防滑链,我们也不可能跑赢货车。”
“刚才已经错过了解决它最好的时机,恐怕它不会再上当!”我无意识揪紧自己胸口前的衣服,开始感到绝望,大货车明摆着不会放过我们,再拖下去,我们的引擎熄火,或者爆炸,只会让我们的境遇更糟糕。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木头邪笑了一下,然后嘱咐道:“坐好!”
我赶紧攥住窗框上的把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看见前面有个大的回型弯道,也许这是一个好时机,可是如果操作不当,很有可能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
引擎盖开始冒起一股白色的细烟,木头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毕露,额角也渗出汗珠,他也在紧张害怕,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个转弯了。
木头关掉了超车装置,放慢车速,大卡车似乎也察觉到我们的车出了异样,逐渐逼近,但他没有直怼我们的车尾,反而想靠近,与我们并驾齐驱,木头故意让出外侧的路线给卡车,我看着卡车接近,抬头想窥视驾驶卡车的是什么人,可是卡车的窗户上装了无法过审的黑色防晒膜。
卡车加了些速度,车头几乎碰到了我们的车头,这样的举动并不像是要将我们怼下土坡,更像是要将我们逼停,木头看了我一眼,皱起了眉头。我说出心中猜测道:“招降吗?”
小叭在后排紧张地尖声道:“那可是杀人犯,吉普车上的人肯定都活不了,我不信它会轻易放过我们!”
转弯已到,我来不及询问单宇的意见。木头加快速度,向坡外的路面靠了靠,一则是试探卡车是否给我们留活路,二则是不想在弯道时就被卡车逼停。
卡车果然稍稍让路,转弯,它放慢速度,可是它已经靠外侧太近,车轮再次打滑,这时,木头猛踩刹车,迅速挂挡倒车,车尾一下撞上了卡车头侧,木头使劲给油,硬生生将卡车推了下去,单宇发出尖叫,木头再次紧急刹车,我听见防滑链断裂卡在轮匡边击打,被甩出去的声音,车子不受控制地打转,最终险险停在了悬崖边。
我的舌头僵硬的顶着上颚,不知什么时候它制止了我的呼吸,我看了眼右手边的悬崖,一开门就会让我掉下去的黑色深渊,过了很久才猛抽一口气,避免了自己因缺氧而造成晕厥。
();() 木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没事了!”
小叭似乎也才反应过来,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声念叨:“没事了,没事了。”然后捂住嘴巴以免吐在车里。
“快把车开回路面!”我的声音几乎带着愤恨,那是极其古怪的声音,是连我自己都认不出的声音。
木头没有介意,默默地启动,把车靠在了最安全的地带停下。我这才回过头来看单宇,她揪着自己的衣领,全身发抖,脸色惨白几乎能透光。我向她伸手,以示安慰,她摇了摇头,瑟缩在后座的角落里。
小叭早已经在车外狂吐起来,我也被剧烈的头晕搅得有点反胃。
木头用眼睛示意我把掉落在地上装人头的背包递给他,我只默默将背包递了过去。下车走到后座门边,小叭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跟着木头向卡车落下的地方走去。
我关上车门,慢慢靠近单宇,再次向她伸手,这次她没有拒绝我,而是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轻轻抽泣。
我拍着单宇的后背不停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脸埋在我的胸口,轻轻摇头,让我不明所以。“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我轻声诱导,她依然轻轻摇头。这令我有点失望,我在心里默念,不管她将告诉我的是什么,都一定是为了我好,她绝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望着窗外的黑夜,有一个小小的火光忽明忽暗,木头又在抽烟了。
过了好一会儿,单宇逐渐平静,木头和小叭回来,他们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打开了车头的引擎盖,研究了一会儿小叭才上了驾驶位,探过身子看着我说:“天太黑了,看不清悬崖底下的情况,不过卡车的灯没有熄,车身侧倒着,车门好像开着,估计里面的人已经出来,我们不能多待,得快点上路,以免再生事端。”
“引擎怎么样?能走吗?”我赶紧问道。
“应该只是过热,散散就能上路,不过,断了一个防滑链,不知道会不会让车失去平衡!”小叭正说着,木头关上了引擎盖,上了车。
“启动试试!”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车子根本没出问题似的。
老天照顾我们,引擎正常启动,我们继续上路。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吉普车上的人员……”我思索着问道。
();() 木头动了一下说:“到了市区,找间饭馆打包点东西,顺便借用电话就好,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
小叭轻快的说:“这事交给我,我拿手。”
小叭说话的时候,单宇动了动,似乎想抢到这个机会,没抢过小叭,她的头在我怀里再次沉了沉。
我握住了单宇搭放在膝盖上的手,问道:“有什么东西要小叭捎回来?我们到了市区才能休息。”
单宇没有说话,倒是木头扭头过来道:“车尾有些损伤,引擎现在也十分脆弱,如果再遇上什么麻烦就真的完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我有点琢磨不透,似乎是在向我报告我们现在的处境,更像是在对单宇发出的警告。
单宇听了微微缩了下身子,我紧了紧抱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单宇小声回道:“冷,可能有点感冒!”
我搓了搓她的手臂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说:“先忍耐一下吧!我包里有药,到了酒店烧些开水冲给你喝。”
单宇挽住我的手臂,窝进我的怀里,安静休息。
不到半小时,我们已经见到了华灯初上的建筑物。木头让小叭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树荫下,指了指至少有三百米远的一间东北饭店说:“先关手机,去打包一个炒饭,一个菜,剩下的不用我交代了吧!”
小叭有些兴奋地说:“明白!”然后他向我晃了晃已经关掉的手机道:“像不像特务?”
我有点不耐烦,摆了摆手催促道:“快去!快去!少啰嗦!”
小叭下了车,还整理了下衣服才向饭店走去。
我不担心小叭处理这样的事物,反倒更加担心单宇了,她明显陷入了自己不能应付的事件中,又不肯跟我说,难道是不能完全信任我吗?还有卡车和黑吉普车的事情,它们看起来不像是一波人,那么之前跟着我们的诡异车又是哪一波人呢?我急于跟小叭和木头探讨,可是,他们回避了所有能够探讨的问题,两人统一战线,都对单宇持有怀疑态度。我现在有点像是夹心饼干,难受,加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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