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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哪里的话。”胡博用食中二指在额边比了个pose，“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嘛！”

“嗯，这案子怎么样了？”

胡博以为周瞭还要跟他再客套几句，没想到周瞭开门见山地提起他来的目的了。

当初段沂源是跟周瞭一起入院的，但因为伤情比周瞭严重得多，这小地方的医院设备不够，没几天就转院到了邻市，刚好是胡博任职的城市。

“段沂源他爹是大律师，新中国的第一批干律政的，虽然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但要真打起官司来，小周哥，你们这边真不好说。”

“所以呢？是要打官司？”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段沂源……”胡博停下步子，“估计是救不过来了，医生已经判定是植物人了。”

周瞭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这件事他一点儿都不惊讶。

车祸的场景虽然他并不愿意回想，毕竟前后两次有阴影，但他清楚记得，当时段沂源那边承受的撞击有多大，因为他是故意把方向盘往段沂源那边掰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自己刚好没有系安全带，被掼到后座，那辆车子面目全非的车头就预示着前座的人基本活不了。

他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所有细节，因为当时他很冷静，铁了心要段沂源死。

也铁了心觉得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很多情绪都只是一时的，就好比他现在想起那场车祸就后怕，而在听到段沂源没死成后，也多少觉得自己当初把人从火里拖出来是正确的。

因为一码归一码，活着能算的账，何必死了一了百了。

“所以呢？”周瞭冷淡地问。

胡博头疼地皱了下鼻子：“所以我担心，任何爹看到儿子成植物人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虽然他绑架你是既成事实，但是法律上那些东西，要是告你防卫过当或者蓄意杀人……他爹可是救下过杀人犯的律师，跟周望不同，那真是个杀人犯。”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周瞭轻飘飘地说，他瘦了很多，病号服挂他身上感觉有点空荡荡，胡博小时候觉得周望这个哥哥就是文弱书生那一款的，此刻却有种被震到的感觉。

“经过周望那一遭，我也不觉得官司什么的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撑不住的，段沂源他犯的可不止是绑架罪，他现在醒不过来，只有我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方向盘在他手里，是我让车撞上山壁的吗？”

胡博语塞，瞪大眼睛：“可是现场的车祸痕迹，和你的第一次口述，都说……”

“我做口述的时候可是只剩半条命的，神志不清醒而已，现在想想，我只是想跑，还不至于豁出命去跟他拼，怎么想都是我跟他在车里扭打发生了车祸更合理吧？”

周瞭从头到尾神色都淡淡的，明明嘴里说的是扭转黑白的话，却并没有半死心虚。

胡博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

“小时候……”胡博有点愣愣地开口，“周望有天跑来跟我说，要我帮忙把他大伯搞进监狱里，就因为我哥是警察，我当时觉得他有病，然后他就跟我把计划说了一遍，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他那计划说一遍我就能服，更何况我当时也爱玩，觉得刺激。”

周瞭听着，也不觉得惊讶。他以前惊觉弟弟心思重、睚眦必报，甚至还为此担心，但是现在他懂了，因为他也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被逼到了要把刺全部竖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重要的人。

胡博接下来的话也应验了他的这种变化。

“小周哥，我刚刚发现，你跟那时候的周望很像，你们真不愧是兄弟，也他妈只有我才能受得住你们这么吓。”

周瞭终于笑了一下，看着温和了一点儿也熟悉了一点儿，胡博才算回魂，结果周瞭下一句话又把他打蒙了。

“我说了，段沂源不仅是绑架犯，他还杀过人，小望当年那件案子你也帮过他忙，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对不对？”

胡博不由自主地把嘴张开了：“小周哥你不会……”

“我有证据，你记得你帮我从现场捡回来的那个手机吗？我找人修好了，数据都恢复了，里面有录音，段沂源在绑架我之前，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对我说了。”

周瞭掏出手机来，找出录音，按了播放。

医院的花园一隅挺安静的，那段音质不算好的录音，让这里的微风都凝固了起来。

“我还特地查了资料，这种录音室能在法庭上做证据的吧？”

“……肯定能。”胡博点点头，“妈的这疯子，周望被他害惨了。”

“所以我们上法庭吧。”周瞭收起手机，“就算段沂源他爹有再大能耐，我也会让他闭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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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博跟周瞭在花园里绕了两圈，把计划捋了一遍，就因公务在身走了，本来他今天来是想见见周望的，但是周望回k城了，帮百里宣做专辑。

百里宣因为乱发脾气，把制作人给轰走了，本来要上市的新专辑撂在半途，终于因为各方压力决定捡起来接着做，但是她算是刚刚进入内地圈子，就算后台硬，也因为得罪了人，名声急坠直下，没人肯接她的活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意图，总之是求到了周望这里。

在是否要帮忙这点上，周望和周瞭都没有二话，于是周望就飞过去了，周瞭唯一担心的是他输的那600血还没补回来。

不过算算日子，周瞭最近几天也要出院了，周望昨天也给他信息说肯定会在出院前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