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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嫁给他。”
虽然就个人形象而言,路易七世谈不上多吸引人,他刚刚死去的妻子更是众所周知的悲惨,但对比年轻英俊的波尔多伯爵,阿黛勒发现她还是更愿意选择路易七世,她舍不得王后的尊荣,错过这次机会她很难有机会再次成为一个大国的王后。
何况如果她拒绝这个婚约,那不论路易七世再婚的对象是他们家族的远亲,还是别的女孩,她都没有办法确保她们一定不会生下男孩、一定不会成为他们家族的敌人,与其将来追悔莫及,不如顺水推舟。接受了这个安排,阿黛勒托着腮,开始思考道:“不过我听说他一直沉浸在第二任妻子去世的悲伤和愧疚中,不知我是否能够得到他的喜爱”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见过你,路易七世表面严谨禁欲,实则仍无法逃脱欲望,否则当年又怎会被阿基坦的埃莉诺迷得死去活来?用你的美貌和聪慧去打动他,他会爱你的。”
“这是当然。”阿黛勒笃定道,她很快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路易七世知道我曾经和安茹的威廉订婚吗?”
“我不确定,不过亨利二世没有要求我们退还那五千银马克,这年头无疾而终的婚约数不胜数,不差这一桩。”香槟伯爵道,意识到妹妹在为家族牺牲,他还是于心有愧,决定在金钱上加倍予以妹妹补偿,“虽然王室没有要求我们陪嫁土地,但我们还是应该给你嫁妆,两万银马克,足够你再婚后也活得非常快乐了。”
婚礼
1161年3月,卡佩家族和香槟家族举办了两场婚礼和一场订婚礼,路易七世的大女儿玛丽公主和香槟伯爵结婚,他的二女儿阿丽克丝公主则因为年纪太小暂且和布鲁瓦伯爵订婚,与此同时,他自己也迎娶了他的第三任妻子,并在同一天举办加冕仪式。
对路易七世而言,结婚算不上什么让他喜悦的事,此前的两次婚礼他都曾经欣喜不已,但最后收获的都是苦涩的结果,对于生下继承人,他已经心灰意冷,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迎娶第三任妻子不过是聊做安慰罢了。
他对他的第三任妻子没有什么期待,不过是为了和香槟家族加深联系,并确保他的好女婿不会铤而走险直接篡位,对于香槟的阿黛勒,他只觉得即便她没有康斯坦丝那么温柔、善良、虔诚、恭顺,至少也不会比埃莉诺更坏。和玛丽公主的婚礼相比,国王的婚礼和加冕礼更加盛大,即便他自己无甚兴致总要给香槟家族一个面子,但和香槟伯爵和玛丽公主的喜悦相比(他们年岁相当,郎才女貌,并且都为获得权利和自由欣喜),国王肉眼可辨的意兴阑珊令婚宴的欢乐沉寂不少,直到新娘出现才稍微热闹一些。
毋庸置疑,香槟的阿黛勒是一位美人,即便没有阿基坦的埃莉诺那样惊心动魄的美,也足以令大多数男性为之倾倒,女性亦由衷赞叹,但当她身着华丽的礼服,骄傲、优雅、光彩四射地走到路易七世面前时,他没有丝毫为她的美貌心动,相反,他感到惶恐,他感到他在颤栗。
怎么会这样,他想,这一刻,过去的回忆扼住了他的心神,他看到的不是年轻美丽的新妻子而是蛇发女妖:她让他想到了埃莉诺,他的第一任妻子,他一生的梦魇,他最痛恨的女人。
路易七世一直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埃莉诺时的情景,或许他曾经想要遗忘,但此刻那尘封的记忆已然复苏,他无法再忽视,他克制不住地回想起父亲通知他纪尧姆十世的死讯的那一天:“上帝保佑,阿基坦公爵终于死了,路易,你需要立刻去波尔多和他的女儿结婚,晚一天王朝的统治都有可能出现变数”
在父亲告诉他他要和阿基坦的女继承人结婚时,他对此起初并无过多实感,只是他病重的父亲兴奋地说这场联姻会空前加强王室的统治,他才稍微能够共情他的喜悦。但在见到埃莉诺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仿若升入了天堂:夏日的波尔多已然十分绚烂明媚,而她仍光彩照人,如同阳光般将他眼前的世界照亮------她是他的妻子吗?
“你真美,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在埃莉诺面前,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容貌,而埃莉诺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她露出微笑,朝他伸出手,“那现在,法兰克最美的少女是你的妻子了,你要爱我,忠诚我,信任我,然后,我也会爱你。”
埃莉诺和他此前见过和理解的女性都不同,埃莉诺会生气,会哭闹,会为歌手和游吟诗人潸然落泪,她前一刻还气得跺脚,后一刻便眉开眼笑。他不理解她的情绪为何如此反复无常,但他愿意讨好她。
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为教义笼罩,他自己也习惯了这样安静专注的生活,而埃莉诺是他所见过的唯一鲜活之人,他狂热地爱着她,并且相信她也爱着自己,但她的爱是假象,是她心血来潮的游戏,她无法履行妻子的职责,她不能给他生下儿子,她也不忠诚,不顺从,她和他的母亲吵架,并试图从他这里寻求支持,面对埃莉诺的目光他只能逃避。
他爱埃莉诺,但他不可能为了她违抗母亲,尤其他内心深处也并不认同埃莉诺的所作所为,如母亲所说,她应该安静地待在宫廷里生孩子,也许有一天她可以在政治上发挥作用,但绝不是现在,“在我见上帝之前她别想染指王国的权柄,她只会带来灾难”。
是的,她会带来灾难,比如维特里那场大火,再比如那次糟糕透顶的十字军,她让他成为整个欧洲的笑柄。回忆起曾经那个波尔多的夏日,他只觉得不堪回首,埃莉诺不是阳光,她是毒蛇,是女巫,是沾满砒霜的苹果,她只会带给他一桩又一桩耻辱,并且他悲哀地承认他很可能永远无法从她带给他的耻辱中挣脱,而他的新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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