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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反而更多人守着它出现,或是不信邪,或是为寻故友遗骨,可是这些人也再没回来过。一批一批人前仆后继,陨落之象频现天际,天君意识到事态严重,遂便将其列为禁地,不许人再前往。
南烨自己不肯去,也有这个原因吧。
眠月回想着传闻中天缘阁初现时间,又去翻阅典籍验证自己所知。从前不曾将它和焚灵灯联系在一起,还未觉其初现时间点如此之巧,如今一想,还真是颇为蹊跷。
天缘阁初现的时间正好与南烨所说的焚灵灯坠落人间时间相近,看来这天缘阁大约就是那灯中焰所化了。眠月想起前世在那灯前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形,又想到倘若南烨当初修为真的跟霜君相仿,连她也只能自折修为投机取巧免于陨落,眠月心间难免担忧起来。
那灯中焰所化之地被列为禁地,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只不过那焰火虽强大,能量到底是有限的,化作如此广阔的地界,想来能量已被稀释不少。从那灯体直接砸出方异空间来看,灯体自身能量也不容小觑,想来当初所受之力也并非全来自于那灯中焰,预测的危险程度还可以再下调一些。
而且眠月觉得,既然霜君相信她后世徒子能够前往,那么至少于自己而言,不该是真正的绝境。
虽是这么想,眠月心中仍是不安,如今神根已残,她不能再赌了。
她想了又想,手中一张信笺出现,寥寥写下几句,折成纸鹤,又将那卷南烨留下的秘籍缩小绑在纸鹤上,轻轻一吹,纸鹤便扑棱棱往窗外飞去。
眠月不愿陨落或以残身回归,也不愿退缩。她还是决定面对,路已经走到了这里,丢盔弃甲打退堂鼓可不是她的作风。
无畏,无悔。
她轻一抬手,一柄长剑出现。那剑并非真实之物,而是意念力所化——如今意念力所凝之物已经相当稳定,不输灵力半分。眠月垂眸望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收了意念力,手中剑顿时作碎光飘零。
还不够。
一只纸鹤摇摇晃晃飞进来,立在案上。眠月将它展开,上边也只有寥寥两句话。
“一起去。随时都在。”
就这样又过去几个月,吞云池畔如往常一般安静无比,无人来访,亦无人从中走出。直到有一日,沐昭忧心忡忡赶来,吞云池畔响起极不和谐的拍门声。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眠月轻笑:“说来听听。”
沐昭道:“说不清楚,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了。我忍不了了去问熙熙,她说她也觉得不对劲。而且……她的天月桂树,已经快千年不曾开花了,她说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大怪事。”
“月兔君也这么说?”眠月唇边笑意渐渐消失,快步走出门来,立在吞云池边,眉头微蹙,细细感知了一会儿。
鸾凤林中四位上神的气息太强,几乎掩盖了林中其他气息,不仔细感知确实很难察觉与平常有异。眠月这一感知下,神色更是凝重起来。
沐昭紧张兮兮盯着她的神情变化:“真的有问题了吗?”
眠月没答话,默默将意念力再次散远。
“裂缝?”
眠月正要进一步确认,天尽头那疑似有裂缝之处又完好如初,似乎那裂缝只是她的误判。
沐昭看她神色由凝重转为认真,又慢慢蒙上些疑惑,不由得更加紧张了。
天界是三界之中最为牢固的地方,同时也是天地支柱的存在,倘若天界都出了问题,不敢想象人间与妖界会经历什么。
“确实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天地间的灵气似乎乱了。”
沐昭不解:“天地间的灵气乱了?”
眠月点头,沉静道:“天地间的灵气本身也有自己的属性,它们的大致方位、次序、流动规则都有迹可循。可是现在它们完全是在随机游走,仿佛失去了天地规则的约束。这大概就是你觉得有异样的缘由了。”
沐昭闻言,心中有许多不解:“那这灵气乱了,会造成什么危害吗?”
眠月道:“本身倒没什么,只是不知天地灵气为何而乱,这背后的因由才是应该担心的。”
沐昭忧虑道:“那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啊?”
眠月沉默了半晌,忽而轻松笑道:“这天地规则有时会出一些岔子,不过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过段时间应该就恢复正常了,不必担心。”
沐昭不免想起在妖界所见光景,仍是担忧不已:“我们天界不会像妖界那样,情况越来越严重吧。”
眠月道:“不会的,我们天界天地规则最为牢固,自愈能力也最强,不会有事的。”
沐昭盯着她眼睛许久,见眠月平静如常,稍稍放宽了些心绪,将信将疑离开了。
眠月坐回案前,神情再一次凝重起来。近万年来,天地规则频繁出现问题,并且是越来越频繁,出现的问题也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一次更是影响范围空前广阔。
可是探查此事实在太危险,她不愿将沐昭牵扯进来。
眼下焚灵灯的事情尚未查清,事态却已如此紧急。眠月只盼着事实与自己的猜想接近些,如今已经经不起她再走太多弯路去试错了。
神根没有丝毫生长的迹象,半丝半毫也没有。眠月叹一口气,向扶樾的宅邸赶去。
“这么快?”扶樾颇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得闭关个几十年呢。”
“我一开始确实是打算闭关个几十年的。”眠月笑了笑,“可是时间好像不允许啊。”
“你也发现最近的异样了。”扶樾说着,眉头渐渐皱起,“太怪了,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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