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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有人经历这样的场景不为之动容。

  莫澜伸手搀扶她：&1dquo;我陪你进去。”

  水磨石的地板早已洗刷干净，墙面也重粉刷过了，病床、被褥全都换了的，就像当初的惨剧没有生过一样。然而做母亲的人仿佛能够感知到些什么，望着那张病床低声啜泣，腿脚就像生了根，怎么都挪不开步子。

  这时医务处的人进来说了一句：&1dquo;张处，程医生到了。”

  几人同时回头，章太太也回过神，问道：&1dquo;程医生是谁？”

  &1dquo;是小章当晚车祸送进医院后为他主刀的医生之一。”莫澜解释道，&1dquo;当时两个凶手送他进来并主动陪护，就是他提出了怀疑。”

  章太太愣了一下，整个刑案的流程已经走完，她显然已经从检方那边知道有这么一位证人，只是没有见过本人。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问：&1dquo;他人呢，在哪里？”

  程医生从门口走进来就看到莫澜和身边悲痛欲绝的夫妇二人，不用介绍也已经明白是谁。他只是搞不懂今天为什么叫他过来，作证的义务他已经尽到了，说的全部是事实，医院需不需要补偿、以什么名义补偿都不是他分内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场合见到莫澜，是他最不想面对的。

  &1dquo;你就是程东？”章太太走到他面前，哭得眼神都已经有点恍惚，&1dquo;是你说&he11ip;&he11ip;家泽不会三更半夜跟两个那样的朋友在一起？”

  程东点头：&1dquo;嗯，我当时也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伤者开很好的车，撞成那样，送他来的两个人&he11ip;&he11ip;”

  &1dquo;为什么不坚持？”

  &1dquo;什么？”程东的话被她打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1dquo;既然觉得有可疑，为什么不坚持一下&he11ip;&he11ip;为什么不直接让保安把那两个人赶走？”章太太激动起来，&1dquo;你为什么不救他&he11ip;&he11ip;你都帮他做完手术了，为什么不救他到底？”

  程东尽力维持冷静：&1dquo;我尽力了。”

  &1dquo;骗人，你们只是不想承担责任！凶手&he11ip;&he11ip;你们都是凶手！”她抓住程东白大褂的衣襟，情绪失控地哭喊，&1dquo;家泽是在这里死的，你们都是帮凶！为什么不救他&he11ip;&he11ip;你们为什么不救他？”

  程东抿紧了唇，隐忍地抓住她的手试图挣脱她。莫澜见状也上前拉住她道：&1dquo;阿姨，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他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才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冷静一点&he11ip;&he11ip;冷静一点！”

  章守礼和其他人也过来劝解，章太太崩溃大哭，终于松开了紧拽着程东的手，但随即就脸色青朝后倒在地上。

  ☆、谁对谁错

  或许是出于职业本能，程东最先反应过来，扶住倒地的章太太观测呼吸心跳，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对门外喊：&1dquo;快叫急诊的医生过来！”

  他跪地实施抢救，动作利落，有条不紊，只是周围的人一下都紧张起来。莫澜带了丝焦虑地问：&1dquo;她怎么样？”

  他没回答，一心全都扑在于他眼前倒地的病人身上。

  他知道，就刚才这么一刹那，他们的身份已生了微妙的变化——家属也好，原告也好，从倒地的那一刻起就都是他的病患，他是必须救死扶伤的医者。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急病突，倒在医院的诊室里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程东和急诊的值班医生简单问了下章守礼关于她太太的病史，结合检查的结果就已经有了初步的诊断。

  章守礼紧张地问：&1dquo;我老婆怎么样，要不要紧？”

  &1dquo;只有立马手术才能救回一条命，你说要不要紧？”急诊的医生了解到刚才生的事，替程东不平，语气很冲。

  &1dquo;我知道，我知道&he11ip;&he11ip;”他两手紧紧交握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1dquo;我们这回到南城来也是为了这个手术。手术风险很大，她怕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所以才想来孩子出事前的地方看看&he11ip;&he11ip;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