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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自然是证物。”

“这证物与我何干？”赵明达扯着嘴角，僵硬道。

“赵大人，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谢檀讥讽一笑，随后从王然手中拿了一幅画。

她展开画像，“那这个人赵大人一定认识了，前几天验尸的时候才见过。”

赵明达这下面色一变，张口就要喊人，却被谢檀不耐烦地打断，“赵大人别忙活了，这人已经被本官扣住了，昨夜县衙一事想必也有你的手笔。”

“如今你不妨好好在牢里想想，该怎么解释自己买凶杀人，污蔑忠良，谋杀朝廷命官的事。”

“本官何时做过这些事，指挥使你不要血口喷人！”赵明达还不承认，恼羞成怒。

“还敢抵赖？这块徽章持有者的尸体已经在县衙大厅放着了，身上还装着你给他的银票。还有你的小厮也已经亲口承认你买凶杀人一事。”谢檀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哪知对方听完竟打算鱼死网破，转身抽起背后放着的长刀，面目狰狞，“那又如何，我乃抚海卫指挥使，你敢抓我？就不怕瓦剌二部卷土重来吗？”

见谢檀不说话，他又得意道：“且临阵前抓主帅乃兵家大忌，你现在敢动我，明日弹劾你的折子就会被快马加鞭送到御前！”

“是吗，赵大人就如此自信你的人能走到御前？况你在边关驻扎已有七月，可曾打过什么像样的仗？”

谢檀一步步逼近他，“你再去外面看看，冬日里士兵穿的是什t么？你自己穿的又是什么？”

“你克扣士兵俸禄，与胡商勾结，传递错误军情，导致五百飞鹰军命丧仙人坳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是一军主帅？”

“朔州城内百姓食不果腹，城外更是易子而食，而那胡商竟然可以在月明楼一掷千金。”

“为官你有负圣恩，为将你愧对军民。我今日就是在这里砍了你，满朝廷的人也不敢说完一个不字。”

谢檀蓦然拔出掩日剑，厉喝道：“我如今给你留几分颜面，是想让你将功赎罪，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又如何，如今在边关，自是我说了算。”

“李城。”他朝外喊道，后者马上进了营帐。

他冷笑一声，“去将人都叫来，让指挥使看看这里到底是谁做主！”

李城站在原地未动，低眉敛目，仿佛没听到似的。直到他喊了三四声，赵明达这才意识到形势有些不对劲，心中一慌，抓起刀就往外跑。

谢檀抱臂看他垂死挣扎，这幅样子似乎激怒了赵明达，他停住了脚步，转身挥刀朝谢檀劈去，被谢檀侧身一躲，一剑刺中肩膀，跌落在地。

谢檀逐渐靠近他，无视他眼里的愤怒，一字一顿：“看到了吗，赵大人，这军营里能打仗的人不止你一个，能做主的也不止你一个。”

赵明达一怔，这才恍然大悟，“你竟然是想”

可惜他话说一半便被李城用手巾掩了口鼻，随即给他脖子上套了镣铐。

被押出来时他才发现营帐四周已经被项大率军包围，他在背后目光狠毒地盯着谢檀，却听她在众人面前道：

“夫将者，将帅之长也，麾下士卒，赖以征战，信之为将，无不依循。然抚海卫指挥使赵明达贪赃枉法，勾结外敌陷害忠良，罔顾公正严明之道，其行为乖张，不可容忍！今查明季殊羽之事皆为赵明达捏造，季殊羽择日便可出狱，而赵明达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话音刚落，周围欢呼声响起一片。谢檀却是无暇顾及，她还要去处理最后一件事。

县衙大牢。

“季殊羽，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交易吗？本官已经全部做到了，现在轮到你拿出诚意来了。”季殊羽闻言双目一睁，有些讶异，似是想不到谢檀速度如此之快。

须臾，他嘴角微张，“知道了，只是不要告诉殊合。”

“好。”

半炷香后，谢檀走出了牢房，她脸色微沉，假设那季殊羽所说为真，那赵明达是不能再留了。

赵明达被捕，张清这边奏疏已经写好，由乌苏先行送去上京，里面详细写明了他是如何勾结外敌，又是如何陷害忠良。

折子一递上去，朝野震惊，其中不乏有为赵明达辩解的，有怀疑此事真假的，但无论如何，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内阁那帮人让谢檀押赵明达去上京审问，殊不知她根本没打算让赵明达活着离开朔州。

三人已经在朔州待了二十多日，谢伯玉也来信催，让谢檀尽快回京。此时距离新正只有十多天了，一路上走快点，倒也能赶回宫团个年。

一军不可无主帅，季殊羽既然无罪，那就恢复抚海卫副指挥使一职，至于他能不能爬上正指挥使的位置，实现对谢檀的承诺，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临行前，季殊合与兄长见了一面。谢檀在马车里等他。

”哥，我说的没错吧，殿下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实则很温暖，也很聪慧。”

“特别是对自己人很好。”季殊合看着他，意有所指。

季殊羽想起谢檀在狱中对他说的话，回过头来，哭笑不得，“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殊合。”他正色道：“我不能把季家的未来压在一个我看不透的人身上。”

”那大哥也看不透我吗？”

”你？”季殊羽望向马车那边，意识到了什么，打趣道，“玉壶公子我当然能看透。”

“是吗？那可不一定。”季殊合语气狡黠，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