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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熵527（第1页）
“请我帮个忙？我得先跟你讲清楚一件事：我上任的时间连半年都没有，皮蛋——额，奈弥西斯也没给我留下什么靠谱的说明书，所以大部分的神术都还要我自己摸索才能学会，如果你是想问一些几千年前的陈年旧事，劝你早点打消那种念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维尔娜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完全不想趟这趟浑水。
“不，是因为吾就要死了。”
死神少女语出惊人，维尔娜眼睛都被这句话惊地瞪大了，死神会死？听起来就像水神会在海里淹死一样的笑话。
“额，我觉得你的冷笑话水平有待提升……”
“没有人在开玩笑，虚无之神，吾真的快要死了。”
祂忽然解开自己的长袍，露出灰袍下未着片缕的少女胴体。
“哇哇哇你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耍流氓啊——”
维尔娜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但指缝间留出了足够的间隙，足够她作为老色胚瞪大双眼大饱眼福。
“嘶——”
老色胚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看。少女的胴体并不和她想象中一样纯洁无暇，反而布满了可怖的黑色空洞，无数蜘蛛网一样的裂缝自空洞四周延展而出，像是一个摔碎后被人用胶水勉强粘起来的，摇摇欲坠的瓷娃娃。
死神重又遮住了身体，死灰色的脸上貌似飘起了一团红云。
“看够了吗？汝也能看到吧，吾的身体就要崩毁了，在身体完全崩毁之后，吾之灵魂也将消散，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明白，神难道不是永生不朽的吗？”
维尔娜觉得自己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知识又又又一次受到了挑战。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吾司掌着死亡，掌管着卡拉大6上这万千生灵的死亡，每一分每一秒吾之神力要被分成无数份，散落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如此巨大的损耗，即使神力几乎取之无尽用之不竭，几千年的时间里也足够吾的身体被磨损到濒临粉碎了。”
看着维尔娜依然有些懵的眼神，死神叹了口气，对这位新任虚无之神的智商感到捉急。
“上一位拜访吾的魔族告诉吾这样一种更加通俗的解释方式：世间万物都有一种固定的属性组成，这种属性会不可逆的增加，直到一个阈值，那个时候这个个体就会走向不可避免的终结，寻常生命与神明的差别仅仅在于这个阈值的高低而已……”
“——熵？”
维尔娜想起来这个地球热力学词汇，貌似和这姑娘描述的情景十分相符，听到这个字后，死神那张面瘫的瓷娃娃脸忽然像一潭死水被丢进了一颗石头一样，终于激起了些许波浪。祂惊讶地张开嘴。
“奇怪，汝与魔王都提到了这个所谓的‘熵’，这到底是什么？是吾所不了解的新魔法吗？”
如果说维尔娜提到熵对死神的心灵冲击是往一潭死水里丢进去颗拳头大小的石头，那么死神的回应对维尔娜的冲击基本就相当于往太平洋里丢了那颗结束恐龙时代的级陨石。摆出疑问神情的死神比刚刚的面瘫状态可爱了许多，但维尔娜现在完全没有当色胚的心了。
如果说“奇美拉”这个属于地球炼金术的词还能被解释成巧合的话，属于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熵增定律毫无疑问敲定了这个事实——这个世界的魔王也是个穿越者，因为到现在看来，就算是最为先进的阿尔卡纳帝国，以物理学代表的科学水平基本也停留在文艺复兴时期，他们甚至还在讨论引力问题，怎么可能有人明白熵呢？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魔王和自己一样身体里装着来自地球的灵魂，要么他来自别的某个平行世界，那里的科学展同样至少达到了地球人类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水平。
不论哪个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你说什么！？魔王也提到过熵？什么时候，在哪，他还说了什么！？”
维尔娜想抓住死神问个清楚，双手却扑了个空，祂的身体忽然变成了半透明的虚影，维尔娜环视四周，现不止死神，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得透明，而那条被称作冥河的河流则以夸张的度上涨着，很快就没过了她的双脚。维尔娜想拔腿离开，却现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灰色的河流淹没，在她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死神的轻语在耳边回响着。
“汝该醒了。”
——维尔—娜——维尔娜！没事吧？维尔娜！
大梦初醒的维尔娜像是刚被人从河里救出的溺水者一样大口呼吸着，余光中她看到了亚弥尔与艾莉卡关切的眼神，前者更是扶着少女瘫软的身子防止她倒下去。
“……生了什么？我晕过去了？”
“米娅问完问题后你刚点了点头，然后就双眼无神地站在那里站了几秒钟，接着忽然就倒下去了。没休息好吗？”
维尔娜摆摆手，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是一场梦，但是刚刚那种溺水的感觉真的有些过分真实了，绝望感简直沁入了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没事，没事，忽然想起来那个梦了…刚刚说到哪来着？灰袍子的女孩？我也梦到了，而且还被那家伙扔河里淹了，怎么了米娅？”
看米娅的表情，好像也回忆起来了那个可怕的噩梦，小孩子幼小的心灵被冥河畔离奇可怖的氛围猛烈地冲击了。
“她，她什么都没和米娅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然后那条灰色的河就忽然……呜…”
维尔娜伸手把米娅抱了起来，身体的温暖逐渐驱散了来自噩梦的恐惧。
亚弥尔见两女都还有些颤抖，所性心一横伸手把她们都拢进了怀里。
要死啊你！
维尔娜丢过去一个犀利的眼刀，亚弥尔只能假装没有看到。一旁的艾莉卡抿着嘴，刘海垂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你们做了相同的噩梦吗维尔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不是一场噩梦，是死神送来的消息，祂在梦里告诉我——”
“祂要死了，?死亡?要迎来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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