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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炎不禁回忆起自己参与策划的个项目，是一场以初雪为主题的、规模很小的展览。

  在此之前，他对这份工作并不算热爱，只觉得有。直到那次全程参与其中，才第一次感受到艺术和个人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美妙感觉。

  尽管那场展说不上成功，因为规模小，没有宣，甚至后来在网上都搜索不到相关资料，但夏炎仍旧难以忘却。

  当然也存有遗憾，当时特地给父母留了两张票，他们却因为要到高校开展学术讲座，没能如约参加。

  连吃几串西蓝花，夏炎放下签子，举起可乐和小蒋碰杯，鼓励他。喝完后仍感到不过瘾，舔舔下唇也要了一瓶啤酒。

  仰头喝下几口之后，盘子里多出几根烤好的牛肉。

  小蒋正抱着酒瓶，弯下腰试图重和kitty建立友好关系，夏炎捻起一根竹签转了转，侧过头看向6周瑜。

  他袖口卷至小臂，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烤盘上的菜，手背上输水后贴的胶布还在。注意到夏炎的目光，用眼尾扫过来，问：“不吃牛肉？”

  “吃，”夏炎把竹签举到面前，烤肉的香气钻进鼻间，一口咬进嘴里，他说：“谢谢。”

  “吃羊肉吗？”6周瑜一手撑着下颌，向他看过来。

  夏炎点点头，羊肉串被放进他的盘子。

  “鱿鱼？”

  “谢谢。”

  “虾？”

  6周瑜挨个分烤盘上的菜，令夏炎想到他对kitty说“握手”、“坐下”时的语气，于是忍不住说：“……我自己来吧。”拿起两串虾后，又问：“你不吃了吗？”

  6周瑜“嗯”一声，把一次性手套递给他剥虾用。

  食材基本被分完毕，他才停下动作。碳火还在燃，烘得人脸颊烫。

  一餐进行到尾声，小蒋掏出两张VR展览的门票，“原本准备和苗苗去看的，但这周难得有假，我们去外省玩一玩，炎哥，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展览名为“回溯”，夏炎觉得耳熟，思索了一阵，想起是季启林在朋友圈分享过的，一场关于亲情的展览。

  夏炎没有接话，或许是刚回忆过父母放他鸽子的事，所以不太想去看，并且VR展览不属于他的专业范畴。

  小蒋还在极力推销：“这场展不对外开放的，而且时间很短，就只有两天，别浪费票啊！”

  犹豫间，一条胳膊从身侧探出去。

  “给我吧，”6周瑜伸手接过，对他说：“谢谢。”

  临近九点，三人起身结账。小蒋要去接苗苗，和两人道别后，又不舍地蹭蹭kitty，才骑上车离开。

  走出夜市的区域，海滩变得空旷，夏炎松开牵引绳，催促kitty去跑一跑减肥。它跑出几步，又自己叼起绳子回来，似乎是怕夏炎骂它，把绳子主动递到6周瑜手上。

  夏炎笑出声，“你别回家了，跟他走吧。”

  6周瑜也跟着笑，附身拍拍kitty的头。

  吃得多，两个人都不着急回家，于是沿着浅滩慢慢走。烧烤摊喧闹的声音被远远抛在身后，海面出奇平静，在月光下犹如一片巨大的、望不到头的深色玻璃。

  脚踩在湿软的沙面上，出沙粒摩擦的声音。夏炎眯了眯眼，往前跑两步，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头。

  “比一比？”他朝海面歪了一下头，不待对方应战，身体一斜，手肘骤然力，石头打破平静的海面，轻点出四圈涟漪后，噗通落入海中。

  “四个，你来。”夏炎转身，又搜寻到一块石头，捡起来向前一抛。

  6周瑜抬手接住，在手心里掂了掂，两步走上前，一躬身毫无预兆地掷出去。动作飞快，眼睛还未来得及捕捉画面，只听到一排清越的声音，也是四下。

  平手。

  他直起身，把因动作震落的袖口重卷上去，夏炎注意到他的动作，诧异道：“你怎么用左手？”

  6周瑜抬起右臂，向他晃了晃，手背上的医用胶带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这只手用不上力。”

  “等我练一下，”夏炎又拾起一块石头，对他说：“我也用左手跟你比，公平公正。”

  “好啊。”6周瑜笑笑，抱起手臂，站在一旁看他练习。

  kitty不懂两人在玩什么，但不用走路它乐得轻松，静静趴上一块岩石，下巴枕在两只前爪上。

  夏炎一遍一遍投掷，不断调整角度与姿势，但每一次，石子都是干脆地直沉海底。

  “你左手怎么这么有劲儿？”他泄气地问。

  “打水漂要用巧劲儿，注意石头和水面的角度，”6周瑜晃动手腕，悬空向他做出示范，“不要用蛮力。”

  “再试试，”他把捡来的石头抛给夏炎，“打出来两个就算你赢。”

  力点不对，夏炎的手腕开始酸痛，他来回转了转，嘴上不服输道：“不用给我放水。”

  “我小时候是左撇子，”6周瑜朝他摊开手掌，“左手用得很熟练，所以不算放水。”

  夏炎半信半疑地低头看，月光下一切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伸出食指，很轻地在6周瑜左手掌心里划过，只感受到燥热的触感。

  “这里，”6周瑜突然伸出两指，捏住他的食指，引向左手的中指关节处，摩挲了一下，“画画留下的茧子，摸到了吗？”

  说完后他便放开夏炎，两只手收回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