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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敏之一把推开风若廷,往来时的路上狂奔而去。
风若廷正欲去追,余光瞟见庙里那悬空的身子,不禁心一震。
长孙大人!
回头看了看隐入夜幕下的那道身影,风若廷反身走回庙里,抱住长孙无忌的身子将他放下,平躺在地,心中无言轻叹。
长孙大人,你可知,走了的,才是真正的解脱。
而这边,奔跑在密林内的敏之,早已忘了自己曾留下一匹马在林子不远处等候。
宽大的锦袍被树枝划破,黑夜下看不请四周的路,敏之一路胡乱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李弘!见不到他,自己无法心安。
粗重的喘息在耳边缭绕,敏之只觉心脏在狠狠抽动,连带着撕扯着肌肤的每一寸都在痛。
无尽的路在眼底蔓延成模糊的一片,敏之拼尽全力放肆奔跑,脚尖猝不设防地踩进一块凹槽里,整个身子收势不及往前狠狠扑了去。
脸被路面的石子划出几道血痕,敏之狼狈趴在地上,泪水混合着血滴落在地,融入泥土中瞬间消失无影。
力气在刹时消靡殆尽,敏之手指深掐入土中,第一次感到自己这般懦弱无能。他保护不了任何人……就连自保,也存在着困难……
敏之匐在地上半晌未曾起身,一道身影从旁边走出,在敏之身前站定,俯身将他扶起,温柔擦拭着他脸庞的泪水,“第一次见你这般无助,仿佛迷路的孩子。贺兰敏之,你究竟为何事而悲伤?”
敏之抬头看向来人,透过水漾迷蒙的双眼,他看见了薛御郎那张俊朗无俦的容颜。
“是你。”敏之慌忙推开她,伸手就要去擦脸上的泪水,却在触到伤口时心底一阵悸痛。
薛御郎从怀中掏出锦帕轻拭着敏之脸上的血迹,墨黑的眼底浮动着一抹温光,柔煦的嗓音如叹息般绵入敏之耳蜗,“怎么这般不小心?这样的伤痕累累,怎能叫人不心疼?”
最后一句话将敏之思绪骤然拉回。用力推开薛御郎的怀抱,敏之偏头避开他的锦帕,冷声道,“此事与薛大人无关,若无其它事情,大人旦请离去。”
45十年烟云
“敏之,”薛御郎拽住敏之的手腕将他拉回怀中,黝黑的眸子里漾动着柔柔暖光,“何事令你如此悲伤?你若不说,我怎能放心独自离去?”
敏之霍地打开薛御郎的手,负气喊道,“为何不能独自离去?反正最终都是要死,离不离去又有何区别?”
敏之竭斯底里的朝面前之人怒吼着,搞不清是为了宣泄心中抑郁,还是真对此人有着极深的厌恶,“薛御郎你以为你是谁?狄仁杰吗?我贺兰敏之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滚!离我远点,永远不要再来烦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薛御郎覆来的双唇全数掩盖。
薛御郎一手抱住敏之的腰身,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两人身体密不透缝地紧贴在一起。
湿滑的舌撬开敏之的牙关长驱直入,狂野而热烈地汲取他口中的蜜津。舌尖扫过他口腔内的每一寸,纠缠着他的舌与之吸吮缠绵。
敏之思绪在刹时有着恍然的怔杵,随即回神用力推开薛御郎,反手一掌狠狠掴在他的脸上,“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薛御郎硬生生受下敏之这一掌,眼睫微微抖了一下,黑如夜幕的眸子里毫无一线波澜,“如果方才之人换做是狄仁杰,你会很乐意接受,对吗?”
敏之才觉那一掌冲动了些,心中微感懊悔,忽见薛御郎这般询问,怒意徒然上升,冷声驳道,“不是!”
薛御郎一步上前钳制住敏之的手腕,强逼他与自己四目相对,恶狠狠地道,“为何要否认?你分明爱慕狄仁杰,为何怕承认?贺兰敏之,你当我薛御郎是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敏之手腕奋力挣扎了几下仍不得解脱,心中怒火簇烧,抬头对上薛御郎的视线咬牙切齿道,“薛御郎,我告诉你,你给我一字一句听清楚了!我贺兰敏之,永远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
原以为他听到这话,定会勃然大怒,未想那人只是矍然一震,片刻后松开自己的手腕,轻轻一笑,“你既有这决心意志,方才又是在为何事而惧怕?”
淡然的笑容在月色下模糊不清,那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里,敏之仿佛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晦涩与黯然。待得他再仔细去看时,却已消失不见。
敏之最初那痛到极致的心,因为薛御郎的关系而有了一丝缓和,如今见他这么一问,不禁心道,莫非他故意这般言语行动,好使我心情舒坦一些?
转念又想道,薛御郎为人向来强势霸道,怎会突然如此好心来劝慰毫不相干的自己?
见敏之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薛御郎手指轻抬起敏之的下颚,捏着锦帕轻拭着他脸上的污泥和血迹。
敏之偏头想要闪避,薛御郎柔声哄道,“别动。看这脸,脏兮兮的,哪里还有大唐第一美男的半点风采。”
敏之只好僵着脖子任由薛御郎替他擦拭着脸庞,视线尴尬得不知该往哪儿摆才好,心底别扭万分,也只得强忍着。
薛御郎动作轻柔而仔细地擦拭着,抬眼见敏之那隽美无双的脸近在咫尺,明眸清亮如珠,双唇水泽红润,心下一动,俯身吻了上去。
敏之一惊,正欲伸手推开他,但见他覆唇后未有下一步动作,不由得缓缓移开了双手。
两人唇瓣紧贴在一起,薛御郎双手搂住敏之,舌尖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敏之的红唇,舔舐间牙齿轻咬着他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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