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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韵并不是好糊弄的人:“嗯。明面上投靠西南王,私底下和我们达成协议。届时,不管我们与西南王谁赢谁输,吴家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一场百花宴,竟然将铁杆西南王派的吴家逼到墙头草的境地,不得不说,西南王这昏招出得实在是好。
陈致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脱口道:“百花宴的头名既然是皆无,那他会不会就在西南王府?”
黑暗中,近在咫尺的声音幽幽地问:“皆无是谁?”
陈致:“……”
谭倏不但不解围,还故作无辜地追问了一句:“是啊,皆无是谁?”
师父、师兄、朋友、亲戚……各种关系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终究选择了师父。倒不是陈致对皆无有多少尊敬,而是想起皆无曾经以他师父的身份出现过,为免以后出现更大的纰漏,只好延续了之前的谎言。
“原来是师祖。”
容韵声音里透着股高兴,为了自己多认识了一个与师父有关的人。
促膝长谈到凌晨,容韵率先熬不过去,头靠着陈致的肩膀打瞌睡,谭倏谈性虽好,却没了话题,便提出告辞。因为陈致提出皆无可能在西南王府,他决定前往一探。
夜晚匆匆一晤,黎明时分又逢别离。
魂幡的出现,暗示西南王府中可能藏有妖魔,皆无若在府中,不是潜伏,就是俘虏,此行实乃凶险万分。陈致忽而想起梅若雪,便牵了个线,告诉他梅若雪有意找仙人为道侣,他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梅数宫一趟,成与不成另说,能叫上宫主同行,安全也有个保障。
黎明曙光照着谭倏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陈致以为自己莽撞,便说:“他托了我,我便问问,你若不愿意,便当没听过吧。”
“不,不是的。”谭倏一双手在身前扭来扭去,羞涩地说,“我是花妖,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竟是有戏?
陈致头一回当月老,就有如此成就,心中也有几分自得:“梅宫主是爱花之人,平日里有事没事都会捧花行走,若见到你,一定欣喜若狂。”
“他姓梅,多半喜欢梅花。梅花凌寒独开,何等气魄,哪里像我,在夜里偷偷摸摸地绽放。”
陈致一手托着容韵的脑袋,怕动静大了将人吵醒,实在没心思为他开解,便说:“若不合适,也就罢了。”
“还是去去吧。”谭倏对镜理鬓发,半晌方走。
陈致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此去梅数宫,不知道多少里,如今整理得再好,到了地方,也会乱了,何必着急。又想,如此直白地向往爱情,叫人艳羡,哪里像他……
想到这里,骤然停顿。
因为不知这个念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又没头没脑。
他如何?他的爱情如何?
陈致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两个问题,却脑中空白,好似有一道屏障,生生地阻止了前路,不敢再想下去。
枕着肩膀实在睡得不舒服,容韵没多久就醒了,但呼吸间慢慢师父的气息,令他舍不得打破此段宁静。
陈致听出他的呼吸声有异,扭头看他。
正好他翻着眼皮,拼命想看师父的下巴,两双眼对个正着。
陈致率先挪开目光,缩回手:“醒了?”
容韵磨蹭了会儿,才意犹未尽地坐起来:“师父肩膀麻不麻?”
“嗯,有点。”陈致赶他下床。“自己回去睡,为师也要睡了。”
容韵占了便宜,只觉是偷来的,不敢得寸进尺,老老实实地出门,走到门口,突然转回来:“师父,今天中午约了阴山公去欢聚楼,我一会儿来叫你。”
自从回来之后,阴山公的邀约就没断过,陈致也没当一回事。可是到了点儿,踏进欢聚楼的包厢,才知阴山公特意选“欢聚”楼的原因。
又有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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