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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晏臻那天已经地察觉到了何意的意图，他的问题让何意无法回答。

  你连我都不要了吗?

  是的，何意当时心想，跟米家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想要。

  ——

  贺晏臻这天睡得晚，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时，他正拿着冰袋敷脸——那个朋友挥拳很用力，贺晏臻的的嘴里当时就出血了，脸颊也肿了起来。

  但他没有还手，也没跟那个朋友说话。

  米辂对他如何他心里清楚，以前当朋友时只觉得对方够义气，后来知道对方的心思后，那些关心照顾就都变味了。

  贺晏臻虽然有些冷血，不会因对方的付出感动，不会回应对方的感情，但他也不至于恩将仇报让对方难堪，尤其那天米辂还是客人。

  那天的爆纯粹是被激怒了。

  朋友的这一拳正好消除了他心里的一点尴尬，贺晏臻一边冰敷一边想，早知道何意挨的那一下这么疼，自己就该再补上两脚。

  他替何意感到憋屈，手机突然亮起时，贺晏臻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上面的确是何意的号码，那个他充过钱的停机的号码。

  &1dquo;学长?”贺晏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1dquo;是我。”何意右手按着八音盒，用尽量平稳客气的语气道，&1dquo;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就玩失踪，让你担心了。”

  贺晏臻愣了下，突然就明白了。

  他没说话，只是抿着唇，心底涌起一阵战栗和不甘。

  &1dquo;这个号码我明天会去办销号，那个微信也不会再用了。我&he11ip;&he11ip;对不起。”何意停顿了一下，他现那些解释的话全都说不出口，只能重复道，&1dquo;对不起，贺晏臻。你很优秀，你一定会遇到很多优秀的学长，我们&he11ip;&he11ip;我，对不起&he11ip;&he11ip;以及，那天没来得及说，恭喜你考入a大。”

  何意说完便屏住呼吸，等着贺晏臻的回应。

  贺晏臻生气也好，怒骂也好，甚至挽留哄骗插科打诨也好&he11ip;&he11ip;何意都做足了准备，他打算用&1dquo;对不起”来应对一切。

  事实也是，是他伤害了贺晏臻的感情，即便他们俩还没有表白，没有开始，那也是他先选择了转身离开。

  何意不敢呼吸，他把耳朵贴在手机上，等着贺晏臻的审判。

  可是那边迟迟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贺晏臻始终不出声，何意执着地等待着，一分一分地跟他耗。直到过了很久，手机传来一声悲鸣，这段沉默的对峙才算结束。

  何意看着黑掉的手机，想象着没等来的回应。

  最后他轻轻闭眼，双手捧着手机，在屏幕上印下一个吻。

  第33章

  何意的大二是从暑假开始的——他们八月中旬开始军训，地点是离着北城不远的一处军训基地。

  基地的条件跟学校自然没法比，十几人一个宿舍，上下床铁柜子。洗澡的地方没有隔间，每天洗澡还限时，人多的时候能几个人钻一个水龙头。

  何意的日子一直比较清苦，高中的学校澡堂也是这样，因而对这些习以为常，倒是甄凯楠叫苦连天。

  铁架子的上下铺稍微一动便吱哇乱叫，晚上只要有人翻身或起夜，甄凯楠就会睡不好。

  他这人还有些洁癖，来的时候不仅带了床单被子，还拿了一个睡袋。因此每天起床整理内务也比别人麻烦一些。

  有时他忙不过来，何意便会伸手帮忙。

  甄凯楠感激之余也想着法子答谢，比如每天训练完后去小卖部排长队买雪碧和冰红茶，吃饭的时候也跟何意一起，找口味好的菜的换给何意。晚上何意如果抽到值夜班，他会跟何意的同伴换一下。

  何意的这个暑假过得兵荒马乱的，因而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等意识到甄凯楠的特殊照顾时，军训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那天他凌晨两点值班，同岗的是临床医学的一位同学。何意半夜起床，推门时就见甄凯楠忍着困意在门外等他。

  何意之前跟他一起值班只当是巧合，这次抽签的时候，那位临床的同学跟他打了招呼，何意便知道今晚不是甄凯楠了。

  这会儿再见到对方，不仅有些疑惑。

  甄凯楠的眼睛红，见何意出来先递了一罐雪碧过去。

  &1dquo;今晚不是你吧?”何意没有接，只压低声疑惑地看着他。

  甄凯楠便走近了一点，指了指楼下，等俩人从宿舍楼出来，他才笑着说：&1dquo;我跟你同组的换了，反正我也睡不好。”

  他说完借着路灯的光线看着何意，似笑非笑道：&1dquo;难得，我还以为一直等军训结束你也不会现呢。”

  &1dquo;你之前也是换的?”何意明白过来。

  &1dquo;聪明!”甄凯楠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头，因为力道太轻，反而像是碰了下何意的头，&1dquo;我一直都是换的。”

  &1dquo;别换了。”何意说，&1dquo;闭目养神也比这样强。”

  &1dquo;你心情不好吗?我知道躺着比熬夜强，但想陪陪你。”甄凯楠看着他，忽然问，&1dquo;何意，你跟那个男生&he11ip;&he11ip;是不是分开了?”

  何意：&1dquo;&he11ip;&he11ip;”

  何意沉默着转开脸，他这些天拼命的训练，别人天天盼着下雨，唯有他内心希望能一直晴天，太阳再毒烈一些，训练量再大一些，最好让他汗流浃背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