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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舍不得杀？”云欲休冷声问道。

  暗水连连摆手：&1dquo;非也非也，我对老大一片丹心，日月可鉴——不敢动她的原因是，她身上竟有大圣君的魂印，我若是动她，那边立刻就会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云欲休似笑非笑点点头。

  暗水知道他的脾气，继续说道：&1dquo;今日听到这边的动静，我二人就赶了过来。也是巧了，这大庆的皇帝，居然是卿卿的曾曾曾曾曾孙子。我与她降到皇宫中时，恰好看见一个女人在造反，拎着两颗脑袋就闯进皇帝老儿的寝殿！卿卿一剑杀了那女人，告诉皇帝老儿自己是他祖宗，回来庇佑他！皇帝老儿好生感激，拉着卿卿絮叨个没完，她一时摆脱不开，我才得空溜出来寻找老大您哪！”

  阿离慢慢坐起身，眼眶渐渐撑大，瞳仁越收越紧！

  长公主，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被遥卿卿这般&he11ip;&he11ip;轻描淡写地&he11ip;&he11ip;杀掉了？！

  阿离的心头蹿起了一把无法扑熄的怒火，脑海里掠过一幕幕清晰的画面——遥卿卿衣锦还乡，那副洋洋自得却故作姿态的神情；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装个逼时，恰好长公主送上门来，被她当作蝼蚁轻轻碾死的场景；皇帝匍匐在她脚下，她像女皇一般，趾高气昂接受他的膜拜，赏他些仙界丹药，两个人那恶心又满足的嘴脸&he11ip;&he11ip;

  阿离第一次觉得，自己一定要杀死一个人，必须！

  愤怒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与长公主也就两面之缘，但此刻燃起的怒火却仿佛能将自己的身体烧穿。

  云欲休轻轻敲击在身侧的骨指微微一顿。

  暗水又道：&1dquo;老大，这不就是当初您出生的云氏一脉嘛，您这是打算抽取云氏一族的根基血脉来重铸本命神镰？这倒是个好法子，三五日的，必能成事了！”

  阿离心尖一颤，偏头望着云欲休。

  隐在黑色斗篷下的眸光晦暗幽森，半晌，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道：&1dquo;不是。”

  &1dquo;嘿嘿，嘿嘿，是我多心了！”暗水挠挠头，&1dquo;您还是先换个地儿吧，您这金身显灵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到卿卿耳朵里&he11ip;&he11ip;我若拦她，岂不是早早就暴.露自己身份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道清脆悦耳，既像是玉珠一般爽脆，又含娇带嗔，天然软糯的女声。

  &1dquo;听说，云家老祖云欲休，显灵了？！”

  遥卿卿！

  暗水张大了嘴巴，一脸牙疼的表情。

  &1dquo;老大，你们稳住，我从后边儿绕过去，想办法把她弄走！”

  暗水掠出后窗。

  云欲休慢吞吞转过身，垂下头，隐在斗篷下的目光幽幽闪烁，问阿离：&1dquo;你很愤怒？”

  阿离咬着牙点了点头。

  他轻轻笑了下：&1dquo;只有弱者才会愤怒。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

  他慢慢呲开微有些尖利的牙，声音无比冷酷：&1dquo;杀戮足以荡平一切。”

  阿离动了动嘴唇。

  云欲休逼近一步，身上的气息和味道沉沉压向她，语声带着蛊惑：&1dquo;只要你开口，我便命令暗水杀死她。”

  阿离的黑眼睛里跳动着两团火焰，半晌，她重重闭上了眼，道：&1dquo;不是时候。”

  &1dquo;哦？”云欲休勾了勾唇角。

  &1dquo;我会亲手来做这件事情，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阿离睁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重变得无比纯澈，脸上带着一个平淡的，像甘草一般略带一点点甜味的笑容。

  云欲休定定看了她片刻，咧开嘴，笑了。

  他背转身，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她说话，低低地念叨了一句：&1dquo;真是对我无欲无求啊。”

  阿离敏锐地察觉了什么。

  方才他看着雕像告诉她，那是&1dquo;欲”。

  阿离偏了偏脑袋，怔怔地望着云欲休高大的背影。

  院中，遥卿卿动了。

  她姿势曼妙，像仙女在九天之上起舞。

  裙带微旋，纤手一扬。只见云家大院中，所有门窗轻轻一晃，化成了一蓬蓬屑末。

  阿离扬起脸，恰好看到遥卿卿目光一掠，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极短又极长的一瞬间。

  在阿离眼中，一切都变成了慢放无数倍的慢镜头。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遥卿卿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一时之间竟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谁。

  就在这千钧一的关头，同时生了两件事情。

  暗水绕了一圈，从院外掠来，试图用身体挡住遥卿卿的视线。同一时刻，遥卿卿的目光一暗、又一亮，整个人气质大变，有些阴戾、有些神经质、还有一点莫名的狂热。原来江拾轶乍然看见了阿离，一时情绪激荡，竟成功夺过了身躯的控制权。

  &1dquo;暗水！”

  &1dquo;卿卿！”

  试图阻止遥卿卿现云欲休的暗水，与被江拾轶夺过躯体的控制权、也不想让暗水现阿离的&1dquo;遥卿卿”，在思路上诡异地达成了共识。

  暗水不知道眼前的遥卿卿已经换了芯子，正如此刻的江拾轶也不知道暗水其实是云欲休的人一样，两个人都如临大敌，却不敢让对方现自己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