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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诺没那个闲心和他解释,又强调了一遍,“他们都背对监控吗!”
“是、是的......”
警探闻言沉默了一会,抵达楼下拉开了车门,“立刻带着医务人员进入拘留室,如果人还活着,随时保持警惕,他们很可能会出现自残、自杀的行为。”
迪诺赶到时,坦塔罗斯的儿子已经被控制起来,高桥则已咬舌自尽,虽然值班人员接到指示后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但女记者早在这之前大约两个小时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高桥找警卫要了一块吸附力很强的厚厚黑色枕头垫在头下,从她嘴里溢出的无数鲜血都浸透在枕芯里而没有流淌出来,所以值班人员没能在监控中发现异样;在濒死前的随后一刻,高桥用自己的血在她身侧的墙上写下了【1213】。
在迪诺发现高桥不是真凶时,她就知道计划迟早会败露,所以赌了一把。
如果不能死在西比拉还有律法的审判下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所以高桥选择在拘留室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哪怕公安厅实话实说告知公众她是自杀,人们也不会相信。
只要她死在了公安厅里、死在了掌控着暴力职能的权利机构中,民众就会自发的构筑他们自己想要的真相,不管如何解释,舆论总会下意识的偏向弱者,认为公安厅在为西比拉的失误掩盖真相。
被冤入狱的记者不得不以死亡来洗刷冤屈,这样的新闻所能达成的效果和原计划中也没太大差别,言无刀锋,却能杀人。
“啧——所以我才讨厌和记者打交道啊......”
迪诺烦躁的看了一眼女记者的尸体,因为已经死去了不短时间,高桥的鲜血都已凝结结块,将她的头发、皮肤还有布料纤维全粘在一起,尽管工作人员已经很小心的将尸体和枕头分开,高桥的半张脸还是被撕了下去,裸露出狰狞的血肉和牙床;天使与魔鬼似乎同时具象在了一张脸上。
能说会道的记者死于了咬舌自尽,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boss,这次案件的新闻发布会......”
罗马里欧神色难看,显然想到了公安厅将面临怎样的危机。
“别担心,我会看着办的。”
迪诺站在拘留室里,在淡淡的血腥味中冷静的梳理整个案件。
按照这群“殉道者”的原本规划,高桥本应该是最后的那个【1313】,她必须得是最后一个献祭给神的祭品,死在审判中的高桥将成为句号也将成为开端。
可为什么本该作为第12号祭品的珀罗普斯却没有自杀,剩下的最后一个人究竟是谁?又到底是谁将这群身份显赫的公众人物聚集在了一起谋划了这场“闹剧”?是已经死去的人中的某一个吗?还是某个自始至终都高不可攀、嘲讽一切的“神”呢?
迪诺走到被束缚起来的珀罗普斯面前,将他的嘴强势掰开,面无表情的拉到最大,直到听见改造人仿生皮下的钢铁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
珀罗普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他只是看着金发警探,目眦尽裂的双眼唯剩癫狂,他看起来有一瞬间露出了像是想要哭泣的表情,可只剩下大脑的改造人早已没有了泪腺。
迪诺看向机械口腔内壁而后不禁皱眉,珀罗普斯的嘴中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提前烙下某种花。
警探起身,又从高桥刚被拘留时就收缴上来的随身物品中翻出了一个小小的记事本,纸与笔对记者而言,无异于他们的嘴。
迪诺没翻几页,便找到了一束手绘的花,那是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双生花,花语是错过的爱。
一株二艳,并蒂双花,传说中它们在一枝梗上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甚至愿意杀死对方,哪怕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会悄然腐烂,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共死。
“......”
迪诺又在记者的包中找到了一份就诊病历,他一目十行的看完,而后再次走向高桥的尸体,在周围人惊愕的视线中,警探突然撕开了高桥宽大的衣袍。
“......她怀孕了。”
迪诺看着女记者隆起的小腹,平坦的称述着一个事实。
“是她与珀罗普斯的试管婴儿。”
一般男性改造人在接受改造前,都会将自己的精子冻结起来保管在医院中,为留存血脉做好准备。
坦塔罗斯和珀罗普斯一直在蛰伏、一直在准备,直到他们遇到了“耶稣”之母。
“原来[1313]藏在了这。”
母体一旦死亡超过五分钟,子宫中的婴儿也会一同死去——祭品最终还是凑齐了。
迪诺嘲讽的轻笑了一声,高桥一直穿着宽松的衣服照常上班,显然有意隐瞒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有人在高桥被处决后公布了她不仅是蒙冤而死而且还是一个孕妇,可想而知舆论又将会以多么恐怖的态势爆发。
但要完成这一切,就必须还需要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一个讲述故事的人,怪不得......“珀罗普斯”活到了现在。
迪诺回头朝改造人看去,只见对方忽然发疯似的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生硬的面容扭曲的上扬着,如果不是没有泪腺,他大概已经笑出了眼泪。
“‘仪式’完成了!‘耶稣’死了、‘伯尔特’也死了!你们输了......是你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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