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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寒穿着廉价的雨衣，脚上运动鞋全是泥土，长裤也全湿了。

  最后当他们找到那个所谓的&1dquo;救济站”时，印度老人早就睡着了，被孟良川敲醒，迷糊着过来开门，看到两个满身雨水泥水的人，用当地话咕哝了句，两人完全听不懂。

  温寒心忽悠一下，落到低谷，湿透的衣服贴着她的大腿和小腿，再加上冷风，让她控制不住浑身冷得抖，可还是紧紧抓着那个老人的手，用英语拼命问：&1dquo;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华裔男人和你买的？是不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华裔男人。”

  反反复复。

  老人茫然摇头。

  温寒眼眶酸，好像等不及了，一定要现在知道答案，拼命攥着老人的手腕。&1dquo;你等等，等等，”孟良川低声说，&1dquo;让我出去找个会英语的人。”孟良川说完又冲入雨幕。

  很快，就带回来了一个三轮车夫。

  那个印度男人负责翻译两个人的话，老人这才恍然，仔细拿起温寒塞到自己手心的小东西，翻来覆去看了看，点点头。

  &1dquo;他说，他知道这是什么。”翻译的人用浓重的印度口音说着。

  &1dquo;是什么？！”

  &1dquo;1ivea1one。”

  &1dquo;1ivea1one？”温寒茫然重复。

  &1dquo;对&he11ip;&he11ip;对，1ivea1one，”孟良川豁然开朗，&1dquo;是&1squo;独活’，这中药就叫&1squo;独活’。”

  独活&he11ip;&he11ip;独活&he11ip;&he11ip;

  一霎那她浑身都热了。

  血液疯狂地在身体里流动，她这一整天的焦躁无助在这一刻都消失无踪。是独活！程牧云早就知道有今天所有事qíng的生，这是他安排的，所有都是，否则他不会留下这个东西，告诉她让她自己活下去！

  温寒浑身颤抖着，猛地攥住孟良川的手：&1dquo;我告诉过你，他没死，他不会死！谁都不可能让他死！他早就给我这个，就是怕我担心，对不对？！”

  她的指甲因为激动嵌入孟良川的手腕。

  孟良川有点傻：&1dquo;你等等，慢点说，什么意思？你说他早就给你这个东西，是告诉他活着？”

  &1dquo;一定是！”

  &1dquo;可温寒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知道自己在印度随时可能会死，所以给你留下这个东西，在他死后能给你一个安慰。”当然，说出这种解释连孟良川自己都受不了。

  这种留下死后定qíng信物的事，那个男人估计做不出来。

  &1dquo;不可能，你以为如果他死了，这种东西能给我什么安慰吗？除了他还活着，任何东西都无法给我安慰！他特地给我这个，只是想告诉我，告诉我他和我都要&he11ip;&he11ip;”

  温寒胸口起伏着，拼命喘息着，想让自己能冷静下来，可她冷静不了。留下什么安慰，才不是程牧云做出来的事，他要死就会直接死，绝不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如果特地留下这个&1dquo;独活”，一定是为了在这种qíng况下，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qíng况下告诉温寒：

  我不会死，而你，要独自活下去。

  宝贝儿，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但至少你和我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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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伞，被放在了破旧小楼的入口处。

  穿着雨披的人弯腰，从身上脱下雨披，她眼睛有些红，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走廊。

  漆黑，没有光。

  外边的雨声那么吵，显得这里更是幽静。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吓人。

  她轻吸口气，慢慢呼出，用手背压了压酸涩的眼眶，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头一次踩上通往二楼的台阶。很快，眼前豁然开朗，空旷的二楼除了简陋的装修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只有最角落的一张netg，堆着被褥之类的东西。

  正中有长桌和几把木椅，角落里有书架，几个柜子。

  她在这个房间收拾了很久，把程牧云用过的、接触过的东西，除了家具都收在随身带的大塑料袋里。下楼时，左前方有动静传来。

  明显是已经有些老旧的楼板，被重压后出的刺耳声响，才能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她诧异，停步在楼梯口——

  一楼有个人影慢慢走上来，高大的身形隐在yīn暗中，轮廓被那种清冷的光线包裹着，散出熟悉而危险的气息&he11ip;&he11ip;

  她一瞬间浑身都冰冷了。

  &1dquo;我亲爱的妹妹，”走上来的人右手大拇指扣住自己的腰带，慢悠悠从黑暗中走出来，&1dquo;我是多么希望你带着香烛和纸钱，来这里祭奠我，而不是两手空空来，企图从这里找到什么。”

  程伽亦浑身僵硬，连指尖都不敢动哪怕一下。

  除了他，还有谁能这样让她惧怕？就是那个从小就抱着她长大，名字被埋藏在莫斯科行动组最机密的资料中，就在五个小时前，已经全系统通报死亡的男人。

  程牧云的身上没有泥水和雨水。

  也就是说，刚才她一路沿着走廊走过，就在他的视线注视下走上楼。程伽亦攥紧手里的塑料袋，向后退了半步&he11ip;&he11ip;

  &1dquo;怎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死里逃生，”程牧云迈前两步，从yīn影中露出了整张完整的脸，黑色的眼睛中没有光，却有笑，&1dquo;很意外？”

  他六岁的时候，就亲手用匕剔下长辈猎来的野生虎。一身血，整张皮，剥得半点瑕疵都没有，完整的虎皮。这就是程伽亦对这个堂兄认识的最初，从家人口中听到的描述&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