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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著了,你別弄他。」
崔遙驚異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疼侄子了?」
之前他倆在外面吃飯,杜長蘭順勢捎帶幾塊糖回家,都算杜長蘭這個小叔叔心慈了。
杜長蘭白了他一眼:「什麼侄子,這是我兒子杜蘊,風流蘊藉的蘊。」
杜長蘭抬腳就走,正午的日光曬人的緊,誰要跟個傻杯似的待太陽底下。
崔遙點點頭,「原來是你兒子啊,難怪…怪大發了!!」
他幾步追上杜長蘭,「你唔唔……」
崔遙拼命捶打杜長蘭的手腕,這孫子居然趁他張口,把手直接塞他嘴裡了,太賤了。
杜長蘭淡定道:「別嚷嚷,不然把我兒子鬧醒了哭,你來哄。同意就眨眨眼。」
崔遙用力眨眼,杜長蘭一把手撤走,他背過身不住乾嘔。
杜長蘭在他衣上擦掉口水,嫌棄不已:「真是有辱斯文。作為賠禮,你請我喝杯茶罷。」
崔遙氣的想罵人,然而兩人在街上耽擱這會兒,已經有人望過來了。
他恨恨道:「等進了茶館再收拾你。」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茶樓,說是茶樓,也只有兩層罷了,沒有說書人,只有一老翁偶爾拉一拉二胡。
崔遙點了一盞茶,叫了兩碟點心一盤瓜子。喉嚨里那股澀意還是揮之不去,他對跑堂道:「去給我拿個痰盂,送到二樓臨街的雅間。」
他用力踩著樓梯上樓,發出吱哇響聲,引得大堂里的客人去瞧。
「還是讀書人呢,還不是同我等大老粗一樣。」
掌柜低下頭撥弄算盤,什麼也沒聽到。
杜長蘭推開房門,長方的一個,十幾個平方,左側擺有圈椅案幾,屋中置有一張圓月桌,擺著圓凳,臨窗的左右角落裡的陶瓶上各插著一捧鮮花。蒸騰的熱意透過半開的窗戶浸入。
杜長蘭將窗戶合上,那廂崔遙也領著跑堂進屋了。
「客官慢用。」跑堂將屋門帶上。
杜長蘭單手抱著兒子落座,今年的茶已經上了,茶蓋一掀,濃郁的茶香迎面而來,杜長蘭撥了撥茶沫,呷了一口。
對面的崔遙欲言又止,他盯著杜蘊,像要看出一個洞:「你怎麼能有兒嗷——」
崔遙捂著臉,桌面上飛快滾著一顆葵花子。
杜長蘭捻了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咽下肚,才不緊不慢道:「我又不是太監,為什麼不能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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