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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阮的嘴角还挂着他的唾液,这种情境下,他的冷漠不像是气恼,反而像嗔怪、调情。
雁放抱着玩偶又惊又喜地回味一番,在火气即将窜上来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皮沙发陷进一个大坑,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逐渐复原。
捞过地毯上的手机,屏幕堆了一叠消息,雁放十分见色忘友地先点开叶阮的短信,发送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
【周一准时到公司报道,还能领到十二分之一的年终奖。】
十二分之一算什么年终奖?月奖吧。雁放不满,但没有反驳资格。
他动了动手指,敲着键盘一问三连。
【你去哪儿了?手还好吗?我陪你去医院?】
叶阮这次是秒回,总有由头来怪罪他。
【你更应该去医院看看,弄得到处都是,毁了我最喜欢的睡衣。】
雁放都能想到他那冷嘲热讽的语气,顿时有些尴尬,一偏头对上玩偶辛巴的黑豆眼睛,悄咪咪把狗脑袋推到一边去了。
不敢再在叶阮这儿自找没趣,雁放挠挠下巴,熟稔地把林圃99+的消息删掉,挑选炭头的对话框点开。
-炭头:哥!!!店里来了个肌肉男[图片]惊恐.jpg雁放拨了电话过去,炭头总是秒接,像电影里忠心耿耿的马仔。
“那是我给店里招的保镖。”他边套衣服边交代,占山为王一般在叶阮房间里乱窜,在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翻到那条湖蓝色的睡裙,上边的污渍确实惊人。
“哥你早说啊!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把店门锁了!”炭头靠在柜台边审视林子,小声八卦:“是挺壮的,就是个不高。”
“壮就够了,唬人而已,不指望他干什么,省得隆哥的事再来一次,你哥我连束花都送不起了。”
雁放掂着裙子,转了一圈想找个袋子装起来,回头好淘宝识图买个同款,但他想叶阮应该不会淘宝购物吧?
一时有些无措,停在衣柜边嘱咐道:“你有什么活让他帮个手就行,正经大学生,别把人带坏了。还有就是早点让他走,他有个妹妹,晚上在家不安全。”
“好嘞哥。”炭头应道:“你今儿来吗?晚上一块吃个饭?球仔今天过周末呢,小孩儿找我说了好几次,想你呢。”
“晚上不行,我得回家吃。”雁放看了眼时间,“中午吧,我现在过去,我也想死你们了!我亲爱的江东父老!”
挂断电话难掩热泪,差点隔着网线跟炭头抱头痛哭。
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儿。
雁放把睡裙在地毯上铺平了,点开淘宝识了下图,确实一无所获,蹲在地上摸了摸材质,像是手工的,估计价格不菲。
他保持一个思考者的姿势盯着裙子半晌,稍一偏头,余光里半扇衣柜门没关严。雁放伸直手臂在半空中触到木质的柜门,勾头多看了一眼,里边挂着的衣服都有些旧了。
倒不是说新旧程度,这一整排的衣物款式都像是二三十年前的,不过外貌被打理的依然崭新,透露着一种年代的陈旧气息,和一股无法形容的淡香。
怕不是中古吧?!
没想到叶阮还有这么个爱好,雁放一惊,不免猜测难道这条睡裙也是,这下彻底犯了难。
他从地上站起来,拉开衣柜搜索,试图找到补救方法。
目光依次浏览,从左往右数第三件,挂着叶阮去训练营看望他时穿的那件红色大衣。与它相邻的衣架空着,显然被人穿走了。*
叶阮拢好身上的灰色法式大衣,领口、袖口三圈狐狸绒毛,戴一顶同色的羊毛礼帽,恹恹地把半张脸埋进毛领子里,正往手上套黑丝绒手套,遮掩裹着纱布的掌心。
宁远稳当地开着车,等着他的吩咐把后视镜往一侧偏移。窄窄的镜面里,叶阮冷着脸往唇上涂口红,晕开、把昨晚的放浪都埋进枯红的颜料里。
汽车穿过一排新规划的市郊风景区,驶向视野尽头开阔的地界。
其实在出事的当晚,叶阮就得知了雁商的去处,但他没有收到传达的命令,只能按捺等候。好在收到章世秋不请自去的消息时,雁商终于不疾不徐地要召见他。
果然,创造者最爱不过混乱局面。
这块小山头原先是片废土,前些年被雁商买了下来,几家企业联合开发的金字项目,建了一家有门槛的高尔夫俱乐部,目前还未面市,但已经接待过不少达官显贵。
停车位上零散停着几辆车,宁远熄了火,正准备解安全带下车,叶阮的目光从不远处那辆迈巴赫上收回来,制止了他,“你在车上等。”
“可是……”
宁远有几分愧疚,休假回来简直乱了套,叶sir受了伤,辛巴丢了命,手下几个兄弟脸色都不好看。从伦敦赶回时哥哥叫住他,要他务必保护好boss,叶阮对他们兄弟俩恩重如山。
“我没事。”叶阮下意识翻开手心,视线覆在黑色手套上:“他今天应该不会……如果我下午五点还没出来,就不用等了。”
雁商在大厅留了吩咐,有经理领叶阮过去,行至长廊,一排的更衣室只有一间门紧闭着,外面草坪已经站满了两排球童。
经理也是集团内部调来的,能爬到这个位子显然拥有一张巧嘴,能说会道,一路上叶阮像听了一部宣传片,称赞好招牌,什么设计很用心、园区的瀑布巧思,连果岭和T台都能夸几句好,临了甚至扯上环保。
叶阮没听进几句,绕过公共园区,雁商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风景更佳的私人场区里,像是打乏了,正在观赏远山空景。
听见脚步声,他扭过头,看到叶阮的穿着打扮,那张精明却乏味的脸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神情。一声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笑意,在空荡的蓝天碧草间显得很轻,但叶阮太擅于捕捉他的情绪,不费力地听出那笑意里的一点纵容。
动物擅长留下气味占据领地,也擅长沾染其他的气味。微风拂过,毛领子扫过脸颊,满是属于记忆里妈妈怀抱的味道。
雁商怎么可能不笑,这件大衣是妈妈生前最爱穿的,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雁商时,囚在他心脏牢笼里朱砂痣的模样。
“不换运动服?”雁商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他和叶阮。
他自然知道那晚事故发生的全过程,但叶阮还是保持示弱,把雁商想听到的话说给他听,“您不在家,我受伤了。”
雁商的眉头很轻地挑了一下,示意他走近,“来,我看看。”
叶阮走过去,把戴着丝绒手套的左手递到他眼前,任由他粗糙地脱下,像受委屈的小孩子向大人展示痛楚以求获取安慰和补偿。
这种形容显见很可笑。雁商只看了一眼,便把手套扔还给他,“养一周,自己去做个疤痕修复。”
“是。”叶阮重新戴好手套,跟着松了口气。与其说雁商厌恶这个疤痕,不如说他病态的不允许这具身体上出现一切不属于曾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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