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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身后传来极轻的门声。初初顿时一僵,将盅子推到原处,背对着天子是极大的无礼与不敬,但初初发现,时至今日,自己对他依然是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敏感与畏惧。甚至无法转身面对。他走到了近前,一只手握住她的。是皇帝的手,温暖,干燥,修长,坚定,有力。初初想说些什么,可是对方先开了口,“你的手这样凉。”结实的臂膀从背后将默然不语的女子搂在怀里,玫瑰口脂的香味在两人的口唇中弥散开,“皇上,别,”初初略有不适,两个人稍稍分开,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年轻的帝王嘴唇上沾了她的一点鲜红的口脂,柔和的灯光下,眸如星,为他神俊的面容添了一些鲜艳的色彩。燕赜抬起初初的下巴,“让朕看看你。”他低声道,眼睛认真地从她面上一点点逡巡,累丝攒凤含珠步摇在美人鬓旁轻轻摇晃着,燕赜道,“诈死西走,夜登墙头,初初,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皇帝言语中责备的意思显然不重,但他紧接着看向她的肚子,揽在她腰间的手放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初初抓住他的手,“皇上,请让臣妾生下他。”“这个孩子……需不需要太医再确认一下?”“不!请给臣妾相应的尊严。”皇帝的眼睛暗下去,声音冷淡起来,“你当知道,我要接你入宫。”“那么,请让我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初初道,冰琢一样的眼睛坚持地看着他。这个女人,方才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现下,却是一霎不霎地盯着他,他感到她抓着自己的小手在轻轻颤抖。“朕刚赐了他龙泉宝剑。”皇帝静静地道,“那把剑随侍父皇征战多年,砍下过突厥王的脑袋。”初初只是看着他,然后,她的手穿过他的手指,与他交握住,眸子里的冰融化了,没有水,却流动成光,初初将头靠到皇帝的胸前,“我负他良多,不想等到来世再还。求你。”这一句话,燕赜良久未语,两人手指交握的地方,那腹中的孩儿猛然间踢了一脚,两个人俱是一震。对初初而言,自有她的原因,对燕赜来说,虽然已有一子一女,现下宫妃中也有二人有孕,但这胎儿的胎动,却着实是为难————————————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绿酒生微波—————————————长庆殿的寝殿很大,像内御书房一样,初初对这里并不陌生。在这个帝国最中心的地方,她经历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不论这个过程是怎样的。宝鼎里燃的是琼脂天香,用出自琼州的沉水香和梅花雪水调配,香清意雅。皇帝平素喜欢佛悦这样的檀香,初初知道今日这香是为自己所燃。漏壶的水滴声在这静夜里十分清晰,初初问,“皇上有许多嫔妃,与我有什么不同吗,”这句话问的像一个孩子,其实,她也才只有十六岁,确实还只是一个女孩子。燕赜想了一刻,“与你时只觉得时光静好,不想让它流走。”香灰在烧,水滴在漏,时间是一寸光阴一寸抛,感情却是相反,一寸光阴一寸回。初初只是一问,没有想到他答的深情,不禁有些儿后悔。燕赜将手抚到她的肚子上,那胎宝宝许是在肚子里也没有睡,感到有人摸他,这只手和平素抚摸他的手大不相同,便再伸足一踢,皇帝笑着道,“这小东西,与朕倒是有缘。”初初听到耳朵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唯有更不做声。皇帝便更搂紧了她,到耳边低语,“初初,给朕也生一个孩子。”他说着撑起身子,嘴唇找到她的,初初勉力应承着,有些担心,趁着空隙软软地唤,“皇上……”“叫我三郎。”她看着他不做声,过一会垂下眼,轻轻的一句,“三郎,”四唇相贴,他撮着她的下巴亲吻的仔细,初初知道,皇帝这已是极温柔耐心的了,但即便在这样温柔的深情里,依然是充满强势和压迫的味道。云霞一样的罗衫褪下,年轻男子结实匀称的身体将怀里的女子压在下面,然后顾及到她的身孕,将她翻转过来,置在自己上面。少女的肌肤犹如梅朵上最匀净的雪,滚烫的唇熨烫在上面,燕赜真怕自己一吸就要融化了。因着怀孕,她鼓鼓的有肉的地方更加丰满,尖尖地垂下来,像两颗完美的水滴。皇帝下巴上硬硬的胡茬扎在娇嫩的肌肤上,敏感的小粉尖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羞羞地翘起,初初没有想到会这样,好在他只是盯着她胸前,没有看到美人儿已红了芙蓉面。被掐住的感觉……初初觉到脑子里一阵虚浮,眯起的眸子里瞬时间水光迷离。眼儿媚,燕赜亲吮着怀里娇人儿的额角,初初纤细微颤的小手伸进他青黑的发丝间,有些无助的,却也没办法阻止,他低下头,像一个婴儿在她丰盈的双乳间寻找着慰藉和欢愉。不能避免的,男人越到后来动作就越大,几近粗鲁,那两颗水滴一样的乳被他捏的揉来荡去,初初痛的轻哼,他几乎要将她娇嫩的粉尖吸咬掉了。皇帝笑着道,“这么娇气,以后怎么奶我们的孩子?”两个人的动作有些大,胎宝宝很不耐烦的,在肚子里咚咚咚又踢了几脚,初初哎唷一声,恍然才觉得,自己这样大着肚子半空着在男人怀里太过羞耻,不料皇帝却拍拍她的肚子,对着它道,“你娘是朕的,休要乱动,坏了我们的好事。”被他话里的意思惊到,初初忙摇头,“皇上!”皇帝握着她娇翘的臀,眼睛又黑又亮。初初忍着耻继续摇头,“我……我不行……”燕赜道,“我已询问过太医。”初初又羞又气,艰难地道,“不行……我做不到……”皇帝的脸拉下来,声音变得冷厉,“难道你就只顾着这孩子,半点也不顾着朕了吗?”初初挣扎了一会,颤颤着细细道,“我,我可以用手……”燕赜气的笑了,“我等了你多半年,不是等着你用手来的!”忍耐地略退一步道,“我会轻一些,不全部进去。”说罢手指滑到里间,声音顷刻间柔下来,“初初,你也要的。”初初窘迫地要死,偏他还在赞叹,“第一次湿的这样快,朕的小溪长大了呢!”没错,许是因着怀孕的缘故,原本稀疏的毛发如今已是芳草萋萋,皇帝低声道,“我要看。”初初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从这样的羞窘和懊热中解脱出来,皇帝的压迫性太强,这也是她不愿意与他的原因之一。无论自己是怎样的态度,婉转奉承也好,装作无视也罢,总归是到最后是要顺着他的意思。螳臂当车,虽不能挡也要挡,可问题是,能挡多久呢?西市坊的大街上,像每一个平常的上午一样,熙熙攘攘人潮如织。马车在这里行走要十足的耐性。一开始,这辆双乘樟木垂帘的马车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好笑话,长安城里的贵人多了,普通百姓或许并不富贵,但见识还是有的,更何况,大家的注意力本来是在人市上,今日官府发卖大理的俘虏和奴隶。“大理国的玉蔻公主,虽然才十来岁,可真是漂亮啊!”“呸,她算是什么公主,乱伦的孽种罢了!”另一人接茬。“听说是被淮西王府的人带走了,淮西王妃最是宽厚,这样的孽种,能摊到淮西王家这样的主子,她也算是个有造化的……”坐在马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皇宫出来,欲要回府的初初。听见外面闲汉们的议论声,她不禁想到仅仅三个月前在大理,刀凤清和刀德胜……思绪一时有些纷乱,直到听到外面一个娇蛮的声音道,“明明是你的马挡到我的路,凭什么让我的车让你?”初初纤眉轻蹙,坐在车厢一角的侍女素素站起来,“夫人,奴婢出去看看。”因漠漠终究是贫苦农民的女儿,虽然忠心,到底礼仪欠缺,在兰州府时,赵王便送来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婢女,初初领了他的好意,挑了其中一个叫做素素的,做自己的贴身侍女。素素先掀开帘子一丝缝儿向外看了一看,回头轻声道,“夫人,是咱们的马车和对面的另一辆车对上了,侍卫正在和对方交涉。”初初不喜张扬高调,特别是将从皇宫出来,外面只带了两名侍卫护驾。西市坊有长安城最大的交易市场,道路狭仄,马车顶到一处是常有的事,素素看了情况,便仍坐回到原处。不料对方实是个娇蛮不讲理的,竟是越说越冲,素素再站起身,掀开帘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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