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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他来不及等车，直接骑自行车去了镇里，到的时候6老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孙大头的爸爸就守在旁边。

  看见他过来，比了个“嘘”的手势就拉着他去外面说话。

  6荒实在着急，说话都有些磕巴，“叔，我外公他……”

  “医生说你外公没事。”孙叔的脸色白，“他就是听人说了不好的事，情绪太激动才会这样。”

  “不好的事？”

  “就是……今天村里有个之前一直在外面打工的人回来了，你外公就去问你妈妈的事，然后他说你妈妈她……”

  6荒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他站在原处，神色变得格外难看。

  孙叔以为他是担心6玖的事，拍他的肩想安慰，却被6荒打断，他无力地说，“我没事的，孙叔。这件事我年前就知道，只是担心外公他的身体，才没和别人说。”

  孙叔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回去，“那你……”

  “我会照顾好外公的。”6荒回答，“这次的事麻烦您了，您先回去吧，要是见到莫北回家，就和他说一声吧，我怕他担心。”

  “行，要是有困难就和叔说。”

  孙叔说完又叮嘱几句才离开。

  6荒深吸一口气回到病房里，坐在6老的床前等他醒过来。

  一直等到黄昏的时候，6老才睁开眼，拉着6荒的手问6玖的事是不是真的。

  6荒知道已经瞒不住他，只能点头把事情的缘由都告诉6老。

  6老听完不再说话，早已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他并没有责问6荒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也没有痛苦地倾诉，只有无穷无尽的眼泪……

  等6老再次睡下时已经是深夜，6荒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

  被痛苦和疲惫裹挟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他俯在自己的膝盖上，连眼泪都快干涸。

  这并不算长久的生命，怎么总是充满苦涩和眼泪呢？

  “哥。”

  6荒刚抬起头，就被莫北一把抱入怀里，年轻男孩子的力气很大，动作却很轻柔。

  莫北似乎在哭，但6荒不知道他在哭些什么，只是问他怎么过来了。

  莫北不愿意松开他，声音也闷闷的，“我听说了外公和姨妈的事，我就来了。”

  “外公已经没事了。”6荒说，“回去休息吧。”

  莫北不愿意，“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陪你。”

  6荒不说话，算是默许。

  他们在医院的长廊凑合了一晚，第二天6老的主治医生找到了6荒。

  他表示6老现在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得动手术才行，但他们这样的小医院没有那个条件，最少也得去市里的医院。

  6荒问他如果要去市里的医院动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医生犹豫片刻报了个数字，“最少也要七、八万。”  听到这个数字6荒不由往后退一步，“这是最低的……”

  医生点头，“嗯，按你外公现在的情况来说，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

  6荒想问他，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却听见门口有人说，“做手术吧，我出钱。”

  第23章我和你回广州

  6荒转过身，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对方穿了一身服贴的黑西服，鼻梁上还架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但6荒并不认识他。

  “您是？”

  “我是莫北的父亲。”

  莫志宇快步走到他面前，向医生问过6老的病情后对6荒说，“能单独谈谈吗？”

  6荒心里有些不难受，但对方毕竟是莫北的父亲，他点点头，跟莫志宇去了医院对面的一家餐厅。

  莫志宇在他面前很爽快，刚坐下便开门见山地说，“那个小6，这次我来北川没有别的事，就是来带莫北回去的。我知道他这些天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外公的病，我会让人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他治，费用这块你不用担心，我还会另外给你一笔钱，就当是感谢你这些日子对莫北的照顾。”

  6荒搭在自己腿上的双手不由握紧，他深吸一口气问莫志宇，“莫北他同意和您回去吗？”

  莫志宇将自己的眼镜推回原位，“那孩子从小就不愿意和我亲近，但我是做父亲的，总该为他的未来好好考虑，不论怎么样回广州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6荒说，“我只是觉得……莫北他……”

  “我不会回广州。”

  6荒话还没说完，莫北从外面走进来对着莫志宇喊道，“我要留在北川，留在哥和外公的身边。”

  “莫北！”

  莫志宇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莫北眼睛红，“我说的就是我想要的，我不回广州。”

  莫志宇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做不到，他狠狠瞪着莫北，“你不回去，留在这个烂地方做什么？就算你能考上大学又怎么样，以后一辈子给人打工，连自己的房子都买不起，多少人做梦都想给老子当儿子，你在这里耍什么横？”

  “他们想给你当儿子，你就让他们给你当儿子去。”莫北喊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爸爸，说你爱我，可那时候是你先抛弃我和妈妈的，如果不是你，妈妈根本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