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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交易3（第1页）

待柯翔終於能夠自圓其說的給出一個能夠捋順了他暫時掌握到的這些個出入矛盾的解釋框架的同時，他也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拼命窺見到的這一點端倪所顯露的背後隱藏的可能機密，它所暴露的最大的可能真相：

能讓族裡這麼費盡心機地耗費不只一兩個人，而且從時間上看還很可能是一直持續了不只一代人的時間——至今仍還在繼續？

——這等的任務……這就很可能不僅僅只是想要干預蘇氏內務、或者干涉雁國內政這麼簡單了！

而是很可能是直接來自於族裡元老院的意志的直接下達的指示。

是屬於特級任務級別的——目前應該是絕對機密，且還是成系統性的，還應該是正在大範圍、大規模的正在同時展開進行中的……

且，所有的子任務的主執者還應該都是由「特級」或「特級候選（就像柯清雲這樣的）」級別的，來負責執行、配合、接力……

他們……他們應該是直接受命於元老院，也能直接反饋即時情況於元老院，是元老院已經制定出了明確的指標，要求各項具體子任務必須在限定期限內達成、以促成某種大勢能夠在元老院希望的時間……必然的到來？！

儘管是生在雁國、長在雁國的「雁國人」，但是因為是隨母親而天然就具有了不必參加專門的「入族考核」就能夠獲得柯族人身份這樣的「優先權」——使得柯翔自小就是先接受了「柯族史」的教育，之後才接觸到文字化的雁國的那些科考必考的科目。

這就使得柯翔一直隱藏的、在雁國這樣的大環境中也基本難有能觸發它覺醒過來的另一面，——在當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這回是攤上了不得了的大勢前兆的大禍之時，他的這一面才終於覺醒了，並……

雖然反應是有些遲鈍……但終究還是幫他幾乎就像是踩著最後的警戒哨聲一般的幫他及時跳脫出了過去他所習以為常的是以「雁國中心」視角來看待一切、思考一切的——這樣的理所當然的心態，身份認同……

它逼迫他不得不迅徹底將自己的自我認同給翻了個個兒——轉而以「柯族人視角」、以「柯族中心」的族人認同視角去思考，柯族——這一次得看到完整的整個兒的柯族，而不僅僅只限於覆蓋了雁國的這部分的柯族勢力——它的可能用意？

然後，慢慢的……柯翔那遲鈍的神經，終於有了回音……讓他慢慢明白了過來：

對柯族而言，如果一定要比較的話……如果暫時只是參考柯清雲自來到雁京以後的所作所為……那麼……儘管他自己是不想承認這樣做是「合理的」？——但是，如果調換成是以「柯族的標準」來衡量的話……那或許，對柯族而言，這個蘇雲暢的可用、可期的價值，甚至會遠遠比現今在位的雁皇周允瑞、或者是杜宇默、蘇立文、杜萱等等實權在握者的價值——還要更大得多？！

不想承認，但又不能不警惕這樣的可能的存在。——柯翔這才忽然醒悟到，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甚至足以害他變得里外（無論柯族還是雁國）都不能容他、多得是能讓他喪命的理由的秘密一般，——使得他一下子就比之之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加自覺的只管安靜的在一旁聽著。刻意儘量消除著他在此時屋裡的三人中還能有的存在感……

不得不承認，是真的直到現在，他才終於知道怕了……

柯翔那邊自顧自的漸漸變得有如驚弓之鳥般的緊張得甚至都有些神經質起來……

但屋裡的另外兩人，卻根本沒人在意他是不是快要把自己給嚇死了？

蘇雲暢專注地應付柯清雲，無心旁物；

而柯清雲，則在蘇雲暢做了決斷後，並沒有因為柯翔而打亂了節拍，繼續自然地再次對蘇雲暢的回應做了反應——又故意沉吟了片刻，將他的注意全都牢牢吸引在她的身上。

等把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她才從懷裡掏出了三張她早已準備好的契約，向蘇雲暢解釋道：「我覺著，還是白紙黑字的簽寫契約，更為合適。——當然，無論我自己怎麼想的，這本來也是規矩。」

看到柯清雲恬不知恥的裝著一副她是在配合他的順理成章的這麼做的，但其實分明就是她事前早已備好、隨時就等著派上用場的拿出契約來……

一時間的，蘇雲暢忽然覺得，就算他知道自己不過是順勢而為，也知道自己是在配合著柯清雲的算計的想要看她之後的預謀？——但是，到最後，他也從來沒有像這次這般的感覺自己會這麼被人給從頭到尾的操縱……

沒錯，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在配合她，可是此時正身在配合的過程中的蘇雲暢，卻又清楚地知道，他的配合——他對自己的掌控力，對這整件事的掌控權，——其實已經越來越傾向於她，而不是他自己。

此時，蘇雲暢忽然覺得，他眼前的這個女子，怎麼看著反而比之前看到她時——她的臉，怎麼變得更加……模糊了呢？

明明就在眼前啊……

可即便如此，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蘇雲暢的手——還是很順從地乖乖接過了柯清雲隨即喚人送來的筆墨，就著茶几，就在那三張已經先簽有了用雁國文字寫成的「柯清雲」三個字的三張契約上，也簽上了他自己的名字；並學著柯清雲之後的做法，也咬破了他自己右手的食指，在他自己的名字旁，蓋上了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