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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带着袁宝离开了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袁宝看着窗外的景物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拉长变模糊,对面坐的中年大妈手里托着一本名叫家庭的杂志看的津津入神。
家……
袁宝想到告别父亲出门前的画面,父亲坐在客厅的藤椅中佝偻着背,他的妻子坐在一旁剔着指甲缝,脸上是有些不耐的表情,下午的客厅没有开灯采光也不太好,微弱的光线从经久岁月有些模糊的玻璃窗里透进来。
袁宝看不真切父亲的表情,他想或许低垂的眼睛里闪过的是解脱也说不定。
父亲的妻子,却不是自己的母亲。对于这个nv人,她的面庞是什么模样,在袁宝的心里一直是模糊的,每次想起来,眼前隐约出现的是有些发福的腰段和散落在后背上有些焦h的发卷。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袁宝从没有思考过家是个什么概念。因为他和每个孩子一样,觉得爸爸妈妈和自己就是应该一直在一起的,分开这两个词从没有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
然而母亲的生病离世,将他心中那个三人成影的画面狠狠的削去了一个角。
父亲消沉了很久,终日以酒浇愁,袁宝则很快的成熟了起来,学会了收拾屋子,做饭和照顾父亲。他会在父亲醉过去的时候,把父亲没有喝完的酒都藏起来,然后在旁边的小几上摆上做好的饭菜,再整理好自己gg净净的去上学。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袁宝年少忙碌的身影让父亲作为大人的职责渐渐的苏醒。上扬的嘴角和温馨的气氛又渐渐的回到了这个冰冷已久的家中。
温暖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父亲又领回来另一个nv人,拉着袁宝的手告诉他,这个nv人将会是他未来的母亲。
手里迅速冒出的冷汗滑腻了父亲的手掌心,袁宝ch0u出手失态的大喊,让那个nv人滚出去,撒泼状的无礼行为换来了父亲毫不犹豫的一巴掌,这也是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后第一次打他。
看着袁宝白皙的小脸上鲜红的指印,父亲举在半空的手久久的没有放下,好似自己也不敢相信动手打了儿子,微微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垂下眼眸选择了沉默。
而后袁宝在父亲领结婚证的那个晚上第一次学会了夜不归宿,第二天回到家换衣服,看到父亲坐在客厅中央,已然被岁月蹂躏的渐现老态的脸上爬满了疲倦,一双熬的通红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出现后,先是闪过一丝惊喜,而后便是暴怒的责骂。
袁宝软了的心瞬间又y了起来,原本和母亲相似的好看眉眼上挂满了冰霜和倔强,他大步走到客厅挂着母亲遗像的地方,扯下了母亲的照片搂在怀中,微翘的嘴角带着残忍的颜se。
“想必这个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吧,取下来留给你挂新婚燕尔的结婚照吧,爸爸。”
在父亲震惊和狼狈的眼神中,转身进了卧室摔上房门、
从此他和父亲的关系就急剧直下一发不可收拾。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袁宝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和家里相隔千里的s市。
袁宝心里隐约觉得,走的越远就越能把这些年来的y郁都忘掉。
去s市之前的一天,袁宝去乡下探望年岁已高的外婆。听着袁宝考上大学的消息,老人家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满脸欣慰的神情和久违的温暖让袁宝心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外婆做了好几样他年幼时ai吃的菜式,饭后他坐在院子里的马扎上,把头埋在外婆的腿上,鼻间都是外婆身上传来的泥土和井水的清凉气息,做惯农活粗糙又坚实的手轻轻的抚0着他的头,外婆说"宝儿,不要记恨你爸爸,逝去的人去了,留下来的人还要活着。”
袁宝原是不懂为何成年人的感情是这么轻薄的,好像那人去了,就可以快速的从生活中抹去。可是随着这些年的成长,他想他明白外婆想表达什么。
懂,可是不认同。
袁宝觉得自己的固执,自己的执着,自己的放不下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好像他打从小就和小姑娘绝缘一样。
发觉自己对于同x的好感,是从第一次遗jg后惊醒,掀开被子对着sh漉漉的k子,袁宝目瞪口呆了2分钟才慌乱的爬下床,在秋天冰冷的水里一边搓洗着自己的内衣和床单,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个荒唐的梦,洗着床单的手微微颤抖着。
梦里那个让自己热情难耐的人,是班上坐在自己后排的那个t育委员程隽。袁宝想着对方t恤衫下隐约可见的结实的x膛,总是因为上课睡觉压塌了半边的乱头发,说话时总是不经意重重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粗壮手臂。梦里的自己在雌伏在对方的身下,彼此拥有着相同的器官,带着滑腻的yet纠缠碰撞在一起,还有那种到ga0cha0时爆炸的快感,让刚刚发泄过的下t又可耻的y了起来。
第二天袁宝再见到程隽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开始闪躲,他开始避免和对方的肢t碰触,直到有天中午休息时程隽强拉y拽的把他拉到学校后巷一个门楣破旧的单元楼里,楼下摆着一个破旧的木头牌子,上面用彩se粉笔歪七梭八的写着今日放映以及影片的名字。
袁宝刹那间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涨红了脸想后退,却被对方满脸狭促的拉了进去。
看了不到五分钟袁宝就冲了出来,依着单元楼脏乱的墙角把午饭吐了个一g二净。
程隽急着跑出来找他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激动未退的cha0红。
袁宝喘着粗气直起腰身,因为呕吐的关系,眸子里汪汪的含着一抹水汽,润泽的让人想伸出手抚上去。
程隽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刚才在放映厅的荧幕上y哦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r0ut,片中nv人的快到ga0cha0的眼睛里好似也嵌着这么一汪水,本打算伸出去搀扶袁宝的手顿时有些尴尬的往回缩了缩。
不经意的动作让袁宝的心里有些哀戚有些发冷,他抹了下嘴角,在程隽迷茫的神情中,独自回了学校。
从那天起,袁宝意识到并接受了自己的不同。
火车到站的汽笛声拉回了袁宝乱七八糟的思绪,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下落的手划上被热气熏染的雾蒙蒙的玻璃窗,留下一道清晰的指痕,透过那细小的被擦拭g净的痕迹向外看去是熙熙攘攘眉眼各异的人群,外面已然是个陌生的城市。
袁宝拎起行李,跟着人流往车下走去,身后留在玻璃窗的那道细痕渐渐的又被水汽笼罩起来,不过依旧还是有一抹浅浅的印记,好像袁宝的内心里一直期待的那样,将往事和这个城市的新的生活画上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终于,考上大学了。
终于,离自己向往了已久的又迈进了一步。
又下雨了,袁宝恹恹的看着窗外,s市的天气和这个城市一样带着娇娇的nv儿气,缠绵的小雨从自己来时就一直没有断过。紧闭的窗户依旧挡不住调皮的风,一丝丝的从窗框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寝室的窗户外面是颗大树,繁密的枝叶遮去了些许光线,映的宿舍里影影绰绰的。
袁宝的视线落在井然有序的宿舍里微微有些出神,手指头无意识的拨拉着身边的行李。
入学的新生分到的是四人间,进门入眼的便是两边紧贴着墙放立的两张高低铺,铺位看起来似乎被加宽过了,因此没有学生宿舍里常见的局促感。中间是两两并排的四张书桌,桌子看起来是刚被粉刷过的样子,离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儿,棕se的新涂料覆盖下的是历经了岁月的坑坑洼洼的痕迹。
作为第一个到宿舍的人,袁宝毫不客气的行使了自己挑选床位的权利。看了一圈,袁宝选择了和凸出来的洗手间形成拐角处的床位。虽说脚顶着的隔墙就是浴室和厕所组成的洗手间,但是好在门的位置和床铺实际上相隔甚远,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异味。
角落能带给袁宝一种隐蔽的安全感,好像睡在这么一个侧面和顶头都有墙壁的空间里,自己心里秘密就能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似的。
"呼,铺床!"吐了口气,袁宝r0u了r0u自己的脑门,又下意识的顺了顺被自己r0u乱的额发。
抖开铺盖卷之后,所剩的东西就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随便挑了一个储物柜,袁宝整理着衣服往里放,手指触到衣服夹层里一个yy的物品,ch0u出来是夹带在行李里的妈妈的照片。
指尖轻点在照片上人的轮廓上,妈妈的笑容停留在了自己的年幼时期,温暖g净的像游乐场里卖的棉花糖,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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