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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罗罗小声说道：“美女姐姐，你的脸，有点可怕。”

“先生？”男孩没有马上爬起来，眼睛里依然带着惊惧。

陶慕之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来，起来。”

“先生？”

“别怕。”

陶慕之努力微笑着，只不过，大概由于不常笑的关系，面孔还是有点扭曲。

男孩迟疑着把手伸出来，快挨到的时候又往后缩了缩，抬起眼睛看了看陶慕之，再飞快地将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上。

魔法师将男孩拉起来，刚要开口，男孩已经先一步叫道：“先生！好心的先生，请不要把我交给卫兵！”

陶慕之歪了下脑袋，像在思考某个严肃的问题。

苏湛摸着下巴插话：“抓贼送官天经地义。”

陶慕之瞪她一眼，转过脸面对那瘦小的男孩时立刻换了副神色：“你多大了？”

男孩吞吞吐吐地回答：“十，十四岁。”

罗罗第三次惊呼，他以为这个孩子会年幼一些，没想到比自己还要大上三岁。

男孩看了眼罗罗，又望向陶慕之，恳求道：“好心的先生，我还有两个妹妹需要我的照顾，请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卫兵。”他那双因为太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氤氲起水汽，语气诚恳得让人一听就想要相信。

苏湛噗的笑出来：“怎么不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陶慕之大吼：“闭嘴！”

男孩颤抖了一下：“先生……”

“不用理会他们，我不会把你交给卫兵。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瞧，门就在那边。”虽然语气不够自然，但陶慕之面对他的时候远比刚才温柔，“这里有一点钱，你拿好，去当个学徒吧。以后还是别再偷东西了，这是个危险的活计，我想你也不希望妹妹们从此无依无靠吧。”

男孩哽咽着点头，感激地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谢意：“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一位好心的先生。”

男孩离开后，罗罗问：“这样好吗？”

苏湛朝陶慕之努努嘴：“他觉得好就好呗。”反正那些钱也没有自己的份……

陶慕之瞪了眼黑发少女，但什么反驳的词语也没有冒出。

苏湛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惊讶地望着魔法师，对方脸上带着极其别扭的神色。她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不由的钻出一个想法：莫非那是害羞？她摇了摇陶慕之的肩膀，问道：“我说，你是不是特别不会应付小孩子？”

“怎……怎么会！”

突然拔高的音量有些刺耳，却显示出陶慕之的欲盖弥彰。

果然是这样……苏湛嘿嘿笑了几声：“哎呀，不用害羞嘛。”

“我没有害羞！”

“害羞的小孩很可爱的，不要不承认嘛。”

陶慕之又现出往常那样暴躁阴沉的神色来：“伟大的火神祝融，请……”

“喂，不要激动啊！”

一边说着，苏湛一边扣住魔法师的手臂。

又要被摔出去了吗……陶慕之对黑发少女怒目而视。

然而对方一直带着笑，还是那种让魔法师异常想扔个禁咒过去的笑容——嘴角朝一边微微翘着，眼睛里写满了兴味和调侃。不仅如此，陶慕之清楚地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力道也没有以往重。

虽然又一次出现对峙，但气氛没有那么紧绷。

被放开后，陶慕之瞥了眼苏湛，发出一声鼻音：“哼。”

苏湛没有走开，她托着下巴盯着少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