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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去回忆当时,很多记忆都已经被岁月腐蚀模糊,唯有冰冷的地面,呼啸的寒风,血液一点点流失,身体逐渐僵冷,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还铭刻在心。那种无声的煎熬,无论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不会忘记当时的绝望与冰冷。
这些日子他让人调查了很多信息,如今串联了所有的前因后果,牧仲愈加肯定那不是一场意外。当时他是在一个山村拍戏,本该在安城的刘长军又为何会突然开着货车去到襄城的荒山野岭?而且夜晚道路不好走,他的车速并不快,在车祸发生时,他可以感受到货车对他多次剧烈撞击。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刘长军查看他伤势后,坐在一旁等了近一个小时确认他死亡后,打的那通电话简短的一句,“已经死了!”若他不是死去不知为何灵魂还被困在尸体旁,他将永远做个糊涂鬼。即便上辈子,他也一直认定这一切只是意外,当时不愿多想是不愿承认自己眼瞎喜欢上了一个蛇蝎女人吧。
今生尹文颖已经被他送进了监狱,无论前世如何她今生都再无机会对他下手。而刘长军儿子的手术费被苏多多误打误撞支付了,他今生应该不舍得再亡命天涯。
驱使刘长军很容易,他儿子的救命钱。而能够让尹文颖配合的,无非是钱财与名利,能给她这些的多半是有权势的人。能许给她,比当他这个大明星女友还大的利益,范围也就小了很多。
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打了一个圈破碎,无论是谁,前世今生这笔账总该清算了。最坏也就是鱼死网破,而他还舍不得死,他倒要看看那人能否一手遮天。
电话突兀的响起,看了看是陌生号码,按了没一会儿又锲而不舍的打来,牧仲蹙眉,接了起来,“喂,哪位?”
“是我,花繁花!”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听得牧仲不耐烦的问,“有事儿吗?若是耍酒疯你找错人了!”
花繁花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牧仲,你知不知道你老婆抢了我男人?抢了她最好朋友喜欢了七年的男人!”
“花繁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牧仲心下恼怒,她的那摊破事儿,他早已断断续续的了解清楚,如今无端把苏多多攀扯进来,让他厌烦无比。而且苏多多对她如何,她难道不清楚,如今对他说出这种话,是想毁掉她的婚姻?
听着牧仲冷冽的声音,花繁花声音更加尖利,“哈哈哈,我当然知道,我他妈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冉逸凡那贱男人亲口说的,他对你老婆苏多多一见钟情。哈哈,去他妈的一见钟情!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们吗?恨不得他们都去死!”
她的青春,她的付出,全成了一场笑话。冉逸凡还口口声声说是她花繁花毁了他的感情,因为她的不断纠缠,他才不敢告白不敢靠近苏多多,他都准备放弃逃到国外了而她还不要脸的追到国外。
怪不得叮嘱她怀孕的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感情这个任何人就是指苏多多,怕破坏他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毁了那两个贱人,他们毁了她的一切,她也要毁掉他们的一切。凭什么他们可以在践踏完她后,各自幸福,只有她承受这一切痛苦。
牧仲这会儿怒火飞窜,声音冷得掉渣,“花繁花,多多对你怎样,你心里有数。我警告你,若是敢打她的注意,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他虽不知具体情况,但他从不怀疑苏多多的人品。更为苏多多全心付出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难受。一想到前世没有他在身旁,她独自一人经受最好朋友的责难就心疼的厉害。难怪前世她偶尔提起年少时光提及最好的朋友神情那么的悲凉,也从没像今生这样时不时将花繁花挂在嘴边。
花繁花这会儿是真的要疯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苏多多,冉逸凡警告她不要去打扰苏多多,如今牧仲也如此,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活该承受这一切,既然要下地狱那大家就一起吧。
“牧仲,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苏多多不能与男人肢体接触?你是不是觉得她特冰清玉洁?我他妈告诉你,那是因为她初中时差点被□□留下的后遗症,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还觉得她纯洁吗?”花繁花是在高中毕业散伙饭后,送苏多多回家时从喝醉的苏多多嘴里知道的,当时她吓的六神无主。心疼她的遭遇,所以大学四年用心的护着她,打饭打水签到,像伺候主子似的照顾着苏多多。谁曾想她回报她的竟然是毁掉她的人生,如今她也要尝尝人生被毁的滋味,她不是爱牧仲爱的死去活来吗,那就让她也尝尝失去的滋味吧!
好一会儿沉默,牧仲一字一句的说,“我心疼她,心疼她遭遇的噩梦,今后只会加倍的疼她,爱她!”说完挂了电话,狠狠地踹了一脚墙,剧烈的喘息着。
☆、谁的错?
清晨施叶霜起床做好饭,还不见苏多多起床,敲门不见应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取备用钥匙。打开门就看到床上的苏多多陷入了梦魇,睡梦中还不断流着泪。连喊带摇,总算是把人叫醒了。
“做噩梦了?”施叶霜抽纸递给她擦眼泪,她还是第一次见在梦里哭肿眼的。
苏多多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感觉头有些晕,手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起烧。清了清嗓子,发现喉咙有些痛,沙哑着说道,“叶霜你先去吃饭,我洗漱后就下去。”
等施叶霜出去后,苏多多捂住脸鼻子发酸,难受的胸腔都阵阵疼痛。昨晚花繁花终于给她打电话了,开口却是骂她为什么不去死?甚至说她年纪小小就会勾搭人,才会差点被□□都是报应!当时她如遭雷击,想开口却发现哭的出不了声,就那么浑身颤抖的听着花繁花诅咒谩骂完挂了电话。
她一直苦苦隐藏的秘密就这么被血淋淋的扒开,还被咒骂,而这个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哀莫大于心死,她知道她和花繁花这辈子完了,无论花繁花原不原谅她,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她理解她爱错人的痛苦,可却不代表她会原谅她的口不择言。无关的人怎么评价,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她花繁花说出这种话,就像往她心口插一把刀,即便伤口有一天会愈合,可那把刀永远都拔不出来了。
无论是那件事儿,还是如今冉逸凡的事儿,她都不认为是她的错,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她去死?她为什么要为他们的过错来买单?即便她这一生心灵都得不到自由,无法获得救赎,她也不会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看到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人,施叶霜惊得手中的面包片都掉在了桌上,“你不是去录节目了吗?”
“多多呢?”牧仲并不回答她的话,见她指了指楼上,大步朝卧室走去,推开门就听到浴室的水流声。总算松了口气,跌坐在床上,抹掉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悬了一整晚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手拍着爽肤水出来,苏多多意外看到坐在床上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男人,惊喜的问,“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简单的一句话让女人泪奔,跑过去搂着他的腰放声大哭,就像在外受了委屈,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家长一般,哭到无法自己。
听到哭声,楼下的施叶霜这次差点被噎到。这两口子要不要这么夸张,当演偶像剧呢,一个千里之外突然跑回来送惊喜,另一个居然感动到哭的如此惊天动地。摸了摸脸,自言自语道,“我果然不够女人,整天只想着让他哭了,怎么没想到自己哭一哭呢?”
牧仲看苏多多红肿的双眼就知道他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这会儿听她哭的伤心,也不劝慰,让她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苏多多这次是真的哭的很惨,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酸楚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最后鼻涕眼泪外加停不下来的哭嗝,画面既心酸又搞笑。
擦干净脸,牧仲让她躺在床上,去取了冰块来裹了毛巾给她敷眼睛,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了。也不去问她为何哭,苏多多也不主动去提,紧紧抓住牧仲的衣襟,生怕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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