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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从床上“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谁看上左卿了?!”
言真以为是刺客,当即抽刀准备斩杀,看清是苏衍后,不悦地蹙起两条浓密的眉对她道:“你怎么在这儿?你又激动什么?”
苏衍揉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许久,“山里这么冷,傻子才在那儿干等,反正我只是个先生,谁能注意到我?倒是你,堂堂前大将军言真,怎么也怕冷回来了?”
言真更来气:“鬼才怕冷,都是那群迂腐老儿,吃饱了撑着要给左卿作媒。我就奇怪了,他们怎么会看上那个冰块,要人性没人性,整天板着脸,跟谁欠他几百两似的。”
苏衍听了这般酸话心里实在不舒服,便说了几句左卿的好话,言真那叫一个嫉妒:“你若喜欢他就赶紧去抢姻缘,要是晚一刻,左卿恐怕就被抢了!不对啊,你有西楼了,你凑什么热闹?”
苏衍从床上跳了起来:“狗嘴吐不出象牙!谁说我跟西楼好?”
“那你是跟左卿好喽?”
“放屁!”
“那你着什么急?!”
“我??我不就是担心你啊!你好歹也是武功高手的前大将军,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较劲,别人会怎么看你?向来老百姓是最擅长添油加醋的,你总不想自己的一失足,被他们拿去当下酒菜吧?”
言真委屈地瘪嘴,“都在说左卿如何如何,都把他捧在手心上,他不过是个书院管事,能有什么本事!好歹我也给容国出生入死了几年,边境百姓都是我言真救下的,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见了我跟见鬼似的!”
一时间有些尴尬,苏衍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不是被天下少女倾心着嘛,何来这番感慨?”
他面色一沉,几乎能长出冰渣子:“却不包括生我养我的娘,呵!”他摇了摇酒袋,仰头饮尽。
苏衍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楚心酸,对这个弟弟的记忆,本是享尽家族宠爱,脸上永远绽放着朝气蓬勃,可是她走后,一切都变了。
容帝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醒了,晚宴也有条不紊地进行。苏衍寻了个借口没去,后来听说瑾云城也没去宴席,同时,歌弈剡也抱病推辞了。
夜深,官员们都未睡下,聚集在一起准备着马匹和弓箭等用具,那叫一个人声鼎沸。苏衍被吵得实在睡不着,硬是把刚入睡的佛柃从床上提溜了起来去外头静一静,没想到碰上了同样被吵得难以入睡的西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衍提议道:“既然都睡不着,不如我们喝酒去吧!”……
夜深,官员们都未睡下,聚集在一起准备着马匹和弓箭等用具,那叫一个人声鼎沸。苏衍被吵得实在睡不着,硬是把刚入睡的佛柃从床上提溜了起来去外头静一静,没想到碰上了同样被吵得难以入睡的西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衍提议道:“既然都睡不着,不如我们喝酒去吧!”
西楼看了看夜色沉沉,犹豫的点了点头。苏衍也不管佛柃愿不愿意,拉起她的手直奔西楼下榻处。
酒过三巡,苏衍有些微醺,兴致也愈高昂,拉着佛柃与西楼的手又说又笑,可是西楼由始至终并未多看佛柃一眼,他的眼里除了苏衍那张泛红的脸,再无其他。
佛柃不动声色地收回被苏衍紧紧握住的手,重满上酒,仰头饮尽。
“好酒量!”苏衍拍手叫好,连忙再给她满上,“没想到啊,以前看你总是喝茶,今日才现原来你还会饮酒!想当年我苏衍在蒯烽镇是喝遍镇子无敌手,今日你我对饮,定要分出高下。西楼你也别墨迹,咱们仨行酒令,输的喝,喝到睡为止!”
西楼抢过她的酒杯,有些不悦:“你喝太多了,回去休息吧。”
佛柃面无表情地抹了抹嘴:“尚早!”
西楼有些于心不忍,想制止,可是刚伸出去的手就被苏衍掸开,她豪爽地往桌面捶击,道:“好汉,好酒量!”
佛柃拎起酒壶,踉跄地走到门口,她软软的扶着门框,一双迷离的眼望着月色说:“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月色了,你……可能都忘了吧?”
西楼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应。清冷的声音在耳旁盘旋不去,时而笑,时而哭,他仍旧不敢看她一眼。
碎裂之声从门外传来,苏衍的酒立即醒了大半,冲了出去查看情况,可是昏暗的的长廊里,除了青石地板上留下的残壶,她的人,已不知去向。
正要去寻人,却见左卿出现在长廊尽头,停在她面前,盯着她通红的脸半刻,似乎有些怒意,“这里是狩猎场,不是书院,你若要饮酒也该小酌,如此豪饮就不怕惹出事端?”
苏衍搭住他的肩膀,然后用力推开去:“废话连篇,我要去找佛柃,没空跟你扯什么事端!”
“放心,我让砚生送她回房了,你……”
苏衍听得微微叹息声,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左卿一双充满了疲惫的眼睛正固执地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却并未说出口。
“如此也好,她不会再怀有一丝侥幸,长痛不如短痛。”西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时的苏衍酒意冲头,一根筋的要为佛柃讨公道,听到西楼这番不近人情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这么多年了,她对你一心一意,可是你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她该有多难过?好,就算你对她再无情意,也应该把话说清楚,而你总是避之不及,你……”
说着就要冲过去揍他,幸好被左卿及时拉住:“你是明白人,怎么还妄想去撮合不可能的事?你也看见了,该接受事实了吧?”
西楼沉重的叹了叹气:“今日若遂了你的愿与她言语温存,你开心吗?苏衍,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
苏衍握紧了拳头,“你这番话好没道理,你不喜欢她就可以对她冷言冷语,你喜欢我,就非要我接受你。”
西楼怔住,而后低声苦笑:“你与她,不一样。”
“不都一样么?不过是你自欺欺人。”苏衍甩门而去。
西楼愣愣的望着空荡的门口,喃喃自语着:“她没了西楼,却可以被你疼着、护着,可是我呢,只有你,这世上我只有你了,能一样吗?”……
西楼愣愣的望着空荡的门口,喃喃自语着:“她没了西楼,却可以被你疼着、护着,可是我呢,只有你,这世上我只有你了,能一样吗?”
左卿的脸上慢慢浮现一抹寒意,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快意。
午后,左卿穿过树林到了山峰脚下与西楼会合,而两人眼前这片山峰下的广袤森林,像一道天然屏障将若水围个水泄不通。瀑布从山峰之间倾泻而下,聚拢成一潭碧湖,透过湛蓝清透的湖水能清楚的看见湖底遍布的腐树以及不知沉眠了多少年的兵器骸骨。沿着碧湖一直到最西面岸上,沿途都是密密麻麻的骸骨和残破的兵器,覆盖着乔木和奇花异草,要不是西楼好奇多看了几眼,恐怕很难现。而就是因为多看了几眼,瞬间从心里升起了一丝寒意。看来,这里还是一处古战场,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好汉的尸骨。
两人都不敢靠近,或许是阴气太重,也或许是对亡者的尊重。
“都多少年了,楚国旧都原本就在若水,可是一夜之间被六国围攻,死伤惨重,那些曾坚守在城中的将士,最终却只是山里的一堆白骨,叫人心寒。”左卿沉浸在那场恶战中,面露哀色。
西楼望着对岸满地的森森白骨,眼中浮现一抹异样,立即飞身过去。
瀑布轰隆,迷雾笼罩,一阵山风吹来,夹带着令人作呕的死亡的味道。
西楼随手折了根树枝,往白骨堆中拨弄了一番,居然被勾出了一具尸体残肢。尸体重度腐烂,浑身上下钻满了尸虫,因为拨动,它们疯狂地蠕动了起来,不时有许多已爬出了尸体,到了他脚下。
西楼只是挥了挥扇骨,一道疾风劈落,尸虫掉了大片,其余的纷纷退回尸体。
左卿隔着湖遥问:“你怎么现这里有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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